年會上所有同事都用異樣的目光看我。
我卻顧不上這目光,隻死死盯著台上的宋雨染。
她打扮得花枝招展,說出的話卻意味深長。
“餘姐,明明是你失誤將那幅畫給補壞了,我好心好意幫你修補,甚至低三下四去求客戶,這才保住了單子,你卻私下誣賴我,說我基礎功差?”
“本想著過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我實在受不了這個委屈,就當著大家的麵,讓他們評評理,說到底,還是我吃虧了呢。”
“這樣,我也不多為難你,你把今年的獎金給我如何?”
宋雨染得意地看著我,眼中劃過一絲惡意,鋒利的指甲不小心劃過話筒,引來一陣刺耳的聲音。
可沒有一個人敢替我說話。
隻因我的老公顧澤生光明正大的站在他的青梅身旁,默許了這場鬧劇。
我眼睛熬得生疼,胃裏一陣陣泛著惡心。
見我不說話,宋雨染氣勢更加張揚。
“不給獎金也行,我這人最是大方,你承認自己是那個基礎功差拖後腿的人,我就不追究了,如何?”
我死死掐著手心,睜大了眼去看旁邊像個假人的顧澤生,他心虛的撇過了頭,我自嘲一聲,隻覺得荒唐又可笑。
我與他結婚八年,他卻處處以宋雨染為主。
因為她一句覺得修複文物好玩,就安排她空降主管的位置。
甚至讓我唯命是從。
五年來,我給宋雨染不知處理過多少漏洞。
直到這次宋雨染背著我私自修複文物,卻補壞了,慌張地躲在顧澤生的背後,死不悔改。
我難以置信地發問:“你知不知道這次的客戶有多重要?”
這次的客戶,甚至重要到公司能否在業內立足。
可顧澤生隻是輕飄飄一句。
“雨染不是故意的,溫餘,你就當幫我一次,等這次結束,我就好好教訓雨染,我保證,不會讓你委屈的。”
“你不是想備孕嗎?等公司穩定我也陪你,好不好?”
明明知道顧澤生隻是哄我,可我不甘心,給出了最後一次機會。
我熬了三天的通宵,終於修複成功,顧不上頭暈,我迫不及待地趕到年會想告訴他這個好消息,坐下甚至沒能喝口水,就被宋雨染倒打一耙。
事實再一次告訴我,顧澤生選擇了背叛我。
許是察覺到了我的不對,顧澤生終於舍得抬頭看我,為難道。
“溫餘,即便你是我老婆,也得賞罰分明,這次,將你的獎金和客戶都給雨染,就當是我替你賠罪了,雨染,你也別為難她了。”
宋雨染挑了挑眉,沒再說話。
我的心再次一沉,直到沉入穀底。
顧澤生,看似替我說話,實則卻將我錘死在了犯錯的事實上。
身旁的聲音愈發喧嘩,甚至不顧及我的存在。
“也不知道到底誰是顧總老婆了,真是打臉打到家門口了。”
“哎可別這麼說,別讓顧總聽見。”
我攥緊了手,聽著這些風涼話,掏出手機回複了老師的邀請,得到肯定的回答後,一瞬間,我就不想忍了。
“既然都對我這麼不滿,那我自請離職。”
我站起身,死死盯著顧澤生,啞著嗓子嘲諷道。
“相信宋雨染一定能帶著公司更上一層。”
宋雨染來到公司後,隻會裝模作樣比劃些手頭功夫,卻處處不甘心落在別人後頭,可沒道理我要縱容宋雨染踩著我輕鬆地名利雙收。
更何況,顧澤生的公司是我一手撐起來的,離了我,隻會像是魚離了水,自毀滅亡。
顧澤生臉色變了又變,還沒開口挽留,宋雨染就搶先一步喊道。
“辭職?溫餘,真沒想到你做錯了事隻會逃避,澤生哥真是瞎了眼!”
我不語,顧澤生卻皺了眉,伸出手想搶過話筒。
宋雨染眼睛一轉,跌倒在地哭了起來,哽咽道:“澤生哥,我好像病發了,可我也隻是想勸勸餘姐,沒想鬧大的。”
顧澤生慌了,連忙抱起了宋雨染,扭頭衝我吼道。
“溫餘,要不是你鬧得這麼大,會害得雨染病發嗎,還不趕緊打電話?”
宋雨染在台上要死要活地說著不想活了,可身子卻窩在顧澤生懷裏一動未動,隻是空打雷不下雨。
我嗤笑一聲,隻覺得宋雨染的手段過於拙劣,不想再摻和這場鬧劇,我幹脆利落地轉身要走,卻被宋雨染喊住。
“餘姐,你害我病發了,難道不應該負責嗎?我好不容易抑鬱症才好的,可現在一切都完了。”
說著,她恰到好處地流下了眼淚。
顧澤生急了,三步並兩步走到我麵前,死死地拽住我的胳膊。
“你要去哪兒?雨染都病發了,你都沒心的嗎?!跟我一起去醫院。”
見我一動不動,他又低頭威脅道。
“難道你不想在公司幹了?我告訴你,你就是想離職,也得等雨染病好了,不然,這個圈子你混不下去的!”
“我實話告訴你吧,雨染可是這次客戶的唯一一個徒弟,我也不是想讓你委屈,過了這一次,等公司穩定了,我會給你好處的,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