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我和老公沈安一起跨年。
春晚播到一半時,老公的電話響了。
“老婆,陳平這小子約我打牌,我跟他好久沒見了,今晚沒法陪你一起跨年了。”
老公一臉歉意地看著我。
陳平是老公的發小,就住在隔壁小區,我想著距離不遠,就同意他去了。
可他剛出門半小時,急診科就打來電話。
“林醫生,有個病人出了嚴重車禍,腦血管瘤破裂,這手術隻能您來做,請立馬趕到醫院。”
我聽後心頭一緊。
這個時間根本打不到車,但還好陳平家隻有離我家不到十分鐘車程。
讓老公接我過去應該來得及。
我一邊換衣服一邊給沈安打電話,打了四五個,都沒有接通。
我有些疑惑,又撥通了陳平的電話,說清事情的原委後。
陳平卻支支吾吾地告訴我沈安今晚沒有去他家裏。
我心下一驚。
老公在一家國企工作,平時沒什麼應酬,社交圈子也很簡單,實在想不出他還能去哪。
不過現在沒時間想這些,我必須立刻趕到醫院。
幸好,當初為了上班方便,我們買的房子離醫院很近,騎共享單車十五分鐘就能到。
我家在高層,等電梯時,又給沈安打了個電話。
出乎意料的是,這次居然接通了。
我強壓著心裏的怒火問道:“沈安,你人在哪兒?”
電話那頭,沈安語氣輕鬆,“在陳平家呢,咋啦,老婆。”
“你立刻開車過來接我,醫院有緊急手術,我必須馬上趕過去。”
沈安那邊傳來一陣嘈雜聲,隨後他略帶心虛地開口:
“老婆,我這真走不開,你就打個車去醫院唄。你不知道,我這把牌好得不得了,走了太可惜。”
我的憤怒瞬間被點燃:
“你看看外麵,大晚上的,又是除夕夜,能打到車嗎?現在可是人命關天,你居然還隻想著你那破牌?”
沈安被我質問得惱羞成怒,對著電話大聲吼道:
“別人死活跟我有什麼關係!我每天累死累活賺錢養家,出來放鬆玩一會兒都不行?”
就在這時,一個軟糯的女聲從聽筒裏清晰傳來:“沈安,你在忙什麼啊?”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隻聽“嘟”的一聲,沈安匆忙掛斷了電話。
我不可置信地瞪著手機,再次撥打過去,回應我的卻隻有冰冷的機械提示音:“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抹去臉上的淚水,我走出電梯。
在工作群裏有條不紊的安排同事做好術前準備工作。
終於,在寒風中狂奔了五分鐘後,我氣喘籲籲地跑到了小區門口。
看著手機僅剩的三個電量,我來不及思考,準備掃碼騎共享單車趕往醫院。
就在這時,app的提醒突兀彈出,您的上一筆訂單還未支付。
我滿心疑惑,以往使用這個app,一向都是自動扣款,從未出現過沒支付的情況。
刹那間,一個荒誕又可怕的念頭在我腦海中劃過。
我心臟狂跳,手指不受控製地發抖,迅速打開銀行卡的餘額界麵。
當看到餘額為零時,我隻覺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如墜冰窖。
我和沈安的工資一直都是打到同一張卡上的,我顫抖著手點開交易記錄,兩個小時前,卡上有多筆大額轉賬支出,粗略一算,足足有一百萬。
出門時走得太急,我身上隻穿了一件單薄的外套,此刻身體凍得瑟瑟發抖。
但身體上的寒冷,與我心中如墜深淵的冰冷絕望相比,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