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林北海陪著高悅來到容山公墓。
兩人都是一身黑,胸前戴著白花,在外人看來是十分的登對。
隻是林北海的眉頭一直沒舒展。
他的胃最近都時不時的隱隱作痛,醫生說過是先兆,再往後會疼的他連話都說不出。
“嗬,以為我帶你祭祖就是承認你了?別裝出這副痛苦的樣子,我媽已經死了,你再裝也沒看的見,討不得她歡心了。”高悅站在他身旁,雙手環胸,輕蔑又冷漠。
霧中夾著蒙蒙細雨,林北海一吸氣更讓胃難受了,“尊敬你母親是應該的,沒有你母親,就沒有我跟我妹妹的現在。”
“閉嘴!閉嘴!”高悅情緒激動的吼了他。
仿佛他一張嘴,就能想起他跟高母聯合起來騙她的事,還是用她最愛的男人做偽裝來騙她。
“高悅......”林北海痛的臉色發白,“我有點不舒服,先回車上了。”
“不、許!”
高悅指著高母的墓碑,“你不是最愛表孝心嗎?我成全你!你今天就跪在這兒,沒有我的允許,不準起來,直到我滿意為止!”
“我實在不舒服。”林北海感覺更痛了。
高悅慘然一笑,“跪下,要不然你妹妹......”
他蹙眉,衝著高母墓碑方向緩緩下跪。
高悅回了車裏,專程讓司機把車停在能看見他跪著的位置。
雨漸漸大了,淋濕了林北海整個身體,單薄的軀體在風雨中搖搖欲墜。
他抿唇,分不清臉上的是雨是汗還是眼淚,隻是進到嘴裏的滋味都很澀。
最後半個月了,隻要撐過最後半個月,他就能再也不見高悅,能見到妹妹,以後的他都是自由的。
“高總,先生的身體近幾年一直不太好......”司機實在看不下去了,輕聲的提醒高悅。
女人眼眸冷眸,“要不你去替他?”
司機不敢再說話了。
她低頭刷手機,突然瞥見一條新聞:古山陵園被選中開發,逝者該何去何從?
是埋葬明逢的那片區域,誰想不開了敢動這塊地?!
“開車,回公司!”高悅激動地催促司機。
“可是先生還......”
“我讓你開車!”
司機最後深深望了眼林北海跪著的方向,啟動車輛離開。
還泡在雨裏的林北海絲毫不知道高悅已經離開的事。
他撐著身體,墓碑上高母的照片已經有點重影。
“櫻櫻......”
林北海嘴裏喃著妹妹的名字,“哥哥馬上就會來見你了,馬上......”
“咚!”
“林北海!”
兩道聲音幾乎是同時響起。
林北海失去重心的整個人都磕在石板處,額頭的血融在雨水了。
他隱約感覺自己被人圈在懷裏,卻又看不清。
“北海,你撐住,我帶你去醫院。”
說話的女人費力的想扶起他,試了好幾次都沒成功,最後連自己也跪在墓碑跟前。
林北海氣若遊絲,“高悅,我不欠你了,我真的不欠你了,你放過我,也放過我妹妹好嗎?”
一開始他就不應該答應高母的條件。
也不該存著喜歡高悅的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