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打電話給我說騰出床位的時候,我本想拒絕去醫院,因為我不想讓我的最後幾天躺在醫院裏,可我想到我還有些落在醫生那裏的東西沒取。
索性便去往了醫院。
“你這個病,保守治療的話等於自覺生路,你又不是沒錢,你還年輕,為什麼這麼絕望呢?”
醫生看著我在遺體捐獻的手術單上簽下字,心痛的勸著我。
“人各有命,周醫生,這大概是我的命。”
我看著他,朝他道謝後,轉身準備離開,卻看到了放在辦公桌另外一頭的一個病例。
是安承的。
“這位?和我一樣的病症?”
我記得安承是另外的病,如今他的病例為什麼會在這個科室。
周醫生搖搖頭,“不是的,他算是幸運的,他之前以為是比你還嚴重的程度,沒想到他妻子畫了大價錢從國外弄來的儀器檢測了之後,目前看上去沒有多嚴重。”
“誤診?”我問道。
周醫生點點頭,“可以這麼定義,但目前還在觀察中,所以我們還沒告訴病人和家屬,擔心他們空歡喜一場。”
我心裏覺得諷刺極了。
江柔欣為了彌補安承的夙願,和我離婚,可如今,安承居然是誤診!
離開時,我路過安承的病房,江柔欣意外的不在,安承在打電話,電話那頭並不知道是誰,隻是安承說道:
“欣欣從國外弄來的儀器估計快要出結果了,我得趕在她知道是誤診之前和欣欣領證,不然欣欣知道了,說不定會和那個男人複婚。”
這段話,如同晴天霹靂。
原來,安承早早就知道他沒有病。
這一切隻是他演的一出戲,隻為了讓江柔欣和我離婚!
我呆楞在原地。
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個天大的笑話。
我的死亡和不幸,居然完全來自於一個人刻意的謊言。
我閉了閉眼,刻意讓自己忽視掉手機屏幕上江柔欣發來讓我明天來醫院為安承輸血的消息。
可明天這個字眼格外清晰。
因為係統給我的半月之期的最後一天,也是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