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離婚,她伺候得我伺候得挺舒服的,就是最近給她的好臉太多了,她現在竟然在裝失憶不認識我,你們說可不可笑?”
“你們知道吧,她原生家庭不好,是個孤兒,平時也沒認識幾個朋友,離了我,還有誰要她?”
熱酒入喉,有些灼熱的感覺。
淒清刺眼的燈光照在人群中矚目的林嶼舟和他的朋友身上,簡芳菲隻安安靜靜地在背光的角落裏喝酒暖身體。
她在裝失憶嗎?
她明明是真的記不得了。
剛才被他扔進海水裏,她都已經忘記了什麼原因,單純是因為顧瑤的一條項鏈嗎?
簡芳菲嗤笑一聲。
如果真是這樣,那也太可笑了。
她之前是有多失敗,才把自己至於現在這般的境地。
老公不僅不愛她,還能為了一個跟他毫無血緣關係的孩子把自己親生女兒的命給搭進去,不僅如此,還能為了在一根項鏈不顧她的死活。
她天生就怕水。
小的時候,她在福利院被人欺負,剪光了頭發,把她的腦袋狠狠按在臟水裏幾十秒。
她幾近窒息。
從那刻起,她就害怕水這種東西。
偏偏他還把宴會安排在海上的遊輪上。
簡芳菲攏了攏衣領,想走出去吹吹風。
顧瑤突然出現在她身後,一把拉住了她。
“芳菲,你去哪兒?”
簡芳菲不耐煩地看了她一眼,
“你想幹嘛?”
顧瑤盯著簡芳菲的眼睛,良久,然後俯下身來用她和簡芳菲兩個人的聲音說:
“簡芳菲,既然我好話賴話跟你說不通,不如我們打個賭。”
“我讓人擰鬆了我們頭頂上的吊燈,這吊燈重達幾百斤,一旦砸下來,不論是你還是我,都是必死無疑。”
“不如你猜猜看,吊燈落下來的時候,嶼舟會救誰?”
簡芳菲看著她,隻覺得可笑:
“我為什麼要跟你賭這麼離譜的賭約?”
“你腦子抽筋了吧?”
她現在根本記不起林嶼舟是誰,聽她的語氣,也能猜出幾分。
“把自己的生命交在一個男人的一念之間,你指定是有點病。”
她說完,狠狠掙開顧瑤的手,轉身就走。
顧瑤被她掙開,往後倒去。
吊燈也在此刻狠狠砸了下來!
“嶼舟,救我,簡芳菲她想殺了我!”
林嶼舟聞言,以此生最快的速度跑到顧瑤身邊,將簡芳菲推向吊燈墜落的位置,把顧瑤護在懷裏。
吊燈狠狠砸了下來。
簡芳菲躲閃不及,被突出來的玻璃碎片從太陽穴劃到了小腿。
刹那間,血流如注,簡芳菲變成了一個血人。
疼痛傳入簡芳菲的肺腑,意識疼得頓時不清醒了。
她摔倒在地上,卻隻看見林嶼舟把顧瑤護的死死的,還關切地問她有沒有事。
眾人的目光灼灼,林嶼舟安慰好顧瑤,又把矛頭指向她:
“簡芳菲,你故意想害瑤瑤是不是?”
“瑤瑤這麼嬌弱的一個人,你怎麼能把她往掉落的吊燈下麵推?!”
“你就是故意想害死她!”
簡芳菲忍著疼痛和生理性淚水,看著林嶼舟,倔強地回了句:
“我沒推她,是她自己非要站那兒。”
“你愛信不信!”
“簡芳菲,你現在還在狡辯!”
林嶼舟不顧簡芳菲傷勢過重,氣衝衝地走上前去,狠狠扇了她一巴掌。
簡芳菲本來意識就不清醒了,根本承受不住這一擊。
血液蔓延到她的眼睛,凝成一層血霧,模糊不清的。
林嶼舟的這一巴掌,徹底把他從簡芳菲的記憶裏完全刪去了。
意識完全消散的前一秒,
她盯著怒氣衝衝看著她的林嶼舟,有些釋然的灑脫。
他為什麼這麼生氣來著?
記不起來了。
她為什麼受傷,意識不清醒來著?
也記不起來了。
顧瑤看著快要到瀕死邊緣的簡芳菲,得意地笑了笑。
這就是不主動讓位的代價!
她原本沒想要她的命的,是她自己不爭氣,非要占著林太太的位置不鬆手。
那就怪不得她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心狠手辣!
對此,簡芳菲不願再想太多了。
為什麼受傷也好,有人陷害誣陷也罷。
她都不想再糾纏了。
簡芳菲倒在林嶼舟腳邊,在他的怒視下緩緩失去了知覺和清醒。
林嶼舟打完那一巴掌,其實就後悔了。
因為他現在才發現,自己滿手滿臉的血。
這些血都是簡芳菲身上的。
再細看,她身上的傷已經慘不忍睹,幾乎成了一個血人了。
氣氛凝滯了幾秒。
人群中突然有人幽幽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