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多大人了,還能把自己丟了不成?”陳母翻了個白眼,“我看她就是故意不來,跟咱們鬧脾氣呢。”
“你媽說的對。”陳父皺眉,“她不想來就不來,也省得咱們礙眼了。”
聽到父母的猜測,陳啟燃僅有的那點擔心瞬間變成惱火。
合著她早上表現的那麼聽話,說什麼想通了,想跟他好好過日子,都是在演戲?
他就不該相信沈念安!
“陳哥,你真不去找找她嗎?”許靜宜裝出一副擔心的樣子,“嫂子腿傷還沒好,會不會出什麼事了呀?”
“她能出什麼事!”陳啟燃語氣冷硬,“她能把她爸媽都克死,世上沒有比她命更硬的人了。”
許靜宜勾了下唇,眼底閃過一絲快意。
吃完飯,陳家人又帶許靜宜去逛了百貨市場,買了新衣服。
隻是,陳啟燃一路上都不太開心。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擔心什麼,又或者隻是單純生氣,氣沈念安欺騙了他。
到了傍晚,陳啟燃壓抑的一天的情緒終於爆發。
他氣衝衝回到家,用力推開房門。
“沈念安,我給你臉了是不是?趕緊給我——”
話沒說完,陳啟燃就愣住了。
隻見客廳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
臥室門敞著,裏麵沒開燈,打眼一看黑漆漆的。
尾隨其後的陳父陳母也愣住了。
但隻過了一秒,陳母便罵罵咧咧道:“這死丫頭指定是鬧脾氣,跑出去躲著了!我倒要看看她能在外麵呆多久。”
饒是陳母這麼說,陳啟燃還是有種強烈的心慌感。
他在屋裏找了一通,終於在桌上發現一張字條。
看到字條的瞬間,一顆心瞬間跌入穀底。
上麵是沈念安的字跡,一筆一劃寫得格外認真。
——
過往種種,皆成序章。
往後,原各自獨行。
8.
陳父走到陳啟燃身邊,見沈念安留了字條,不禁冷哼:“她也就會耍耍這種離家出走的小把戲了,等她在外麵吃了苦,自然會回來!”
陳啟燃眉頭緊鎖,看著字條上的內容默不作聲。
以他對沈念安的了解,就算她再不高興,也不會做離家出走這麼幼稚的事。
何況兩天後就是她父母的忌日,她不可能在這麼重要的日子裏缺席。
隻是陳啟燃怎麼也不會想到,沈父沈母忌日那天,沈念安真的沒有出現。
陳啟燃終於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他無法忽略內心的忐忑不安,披上外套衝出家門。
北市雖大,但沈念安常去的地方就那麼幾個。
陳啟燃找遍所有地方也沒找到她的人影。
等他回到家已經是淩晨兩點半。
陳父陳母都睡了,屋子裏黑漆漆的,安靜得針落可聞。
若是以前,無論他加班到多晚沈念安都會等著他,宵夜也是必不可少。
但現在,迎接他的隻有一片寂靜。
陳啟燃坐在沙發上,目光空洞地盯著牆上的掛曆。
上麵畫圈的除了沈父沈母的忌日,還有他們的結婚紀念日。
他想起當年剛和沈念安確立關係時,她還是一名戰區記者。
因為擔心她的安全,他也跟到戰區,看著她在槍林彈雨的戰場上四處奔波,內心竟生出一絲欽佩。
再後來,他在戰區向她求婚。
陳啟燃意識到,他欣賞的一直是有主見的高知女性,所以才會沈念安辭職成為家庭主婦後對她漸漸厭煩。
可他好像忘了,沈念安骨子裏是有理想,有抱負的。
她隻是為了他,為了這個家,才心甘情願磨平棱角。
陳啟燃越想,心裏越煩亂。
他去供銷社買了瓶白酒,一口氣喝光後,直奔沈念安之前工作的新聞社。
新聞社裏的人都在忙。
陳啟燃不顧保安阻攔,衝進領導辦公室。
“沈念安去哪了?”
“你們前陣子還給她寄過掛號信,肯定知道她去哪了吧?”
新聞社領導答應幫沈念安隱瞞,於是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鏡,淡淡道:“沈同誌已經辭職很久了,她的事我們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