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父踉踉蹌蹌地跪到我旁邊,顫抖著手抓住我的衣角,聲音哽咽,哀求道:
“雲初,隻要你願意救宛芳......你要什麼,我都依你。”
林府的仆人們圍在我周遭指指點點,眼中盡是鄙夷與厭惡。
往昔對我恭敬有加的管家,此刻亦是滿臉嫌惡,似要將我千刀萬剮。
突然,一聲淒厲的喊叫刺破了院子的喧囂。
林宛芳的貼身丫鬟踉蹌而出,渾身顫抖,指向屋內。
“小姐......小姐氣息奄奄,恐怕......恐怕命不久矣!”
宋君臨猛地扭頭望向我,眼中怒火熊熊:“向雲初!你果真心如鐵石,見死不救?!”
他咬牙切齒,恨不能將我撕裂吞噬。
右手撕裂般的劇痛令我冷汗淋漓,我還是堅定地點了點頭。
“你......你這沒良心的!”林母聲嘶力竭地哭喊,嗓音嘶啞,“宛芳因你,拒了多少良緣!她不嫌你貧寒,一心隻想嫁你!”
“她通曉詩書禮儀,琴棋書畫無一不精,前來提親之人絡繹不絕,門檻都快被踏破了。”
“然而她卻看不上任何人,甚至以死相逼,逼迫我們答應你們這門親事。”
“雖說你入贅林府,但宛芳從未讓你受半點委屈,也從不曾對你冷言冷語,你的衣食住行皆是她精心安排。”
林母的聲音越發悲切:“成親之後,你聲稱要隨師父上山學醫,她便苦苦等了三年!年年為你送衣送錢,可你......你竟如此冷漠地置她於不顧......”
她哽咽難言,身子搖晃,仿佛隨時會倒下。
“畜生!你還是人嗎?!如此對待宛芳的深情厚誼?!”剛進門的親戚怒指我鼻尖。
“那瓶藥有這麼金貴嗎?喪盡天良!枉為人夫!”另一人也附和怒斥。
“混賬東西,吃林府喝林府住林府,竟幹出這般狼心狗肺之事,裏麵可是你的娘子與孩兒啊,兩條性命呀!”
我卻捂住右手,垂頭不語,任憑他們辱罵。
跪於身旁的林父,手顫如篩,連連磕頭,額頭滲出鮮血也渾然不覺。
他緊抓我褲腿,哀求道:“雲初......求求你,救救我女兒......”
他哆嗦著從懷中掏出一疊地契房契,雙手奉上,“隻要你救宛芳,我願傾盡家財,奉上良田千畝、店鋪十間,隻求你出手相救!”
我眼眸微亮,瞥向桌上那疊地契房契。
林父見我心中稍有動搖,大喜過望,連忙將地契房契塞入我手中。
“雲初,你救宛芳,這些都歸你!”
“我發誓,絕不食言!”他急切保證。
院子瞬間喧鬧起來,眾人議論紛紛,目光複雜。
在場之人無不動容,被這份深沉親情所觸動。
我居高臨下地看著林父,心中暗自盤算著這座巍峨大宅、東邊那十幾間繁華店鋪,以及庫房裏堆積如山的金銀珠寶。
用來抵償我的金瘡藥......似乎也未嘗不可。
然而......
再次抬眸,我語氣稍顯平和,“讓我進去救人可以,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