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了他整整十年。
十年,就算是石頭也該焐熱了。
可麵對我的表白,他從未鬆口過。
我不是沒想過放棄。
當初薄司珩和許氏的大小姐許明兮訂了婚約,我跑去他辦公室質問,為什麼要跟自己不喜歡的人在一起。
為什麼他寧願和一個不愛的人結婚,也不願意和我在一起哪怕一天。
他一句話沒說,任憑我在他辦公室裏哭鬧了一個小時。
我知道我不可能改變他。
我擦幹眼淚去了學校,然後和薄司珩整整一個月沒說一句話,也沒見過麵。
後來許明兮找到了我。
她不知道從哪裏得來的消息,精準地找到了我們實驗室。
“齊詩禮?”
她上下打量著我。
“你父母給你取這個名字,應該是希望你能知書識禮吧,你怎麼反而勾引起了別人的未婚夫?”
不等我辯解,她抬手就是一巴掌。
我本可以躲開的,但我沒躲。
我的臉火辣辣的,來往的人紛紛側目。
她趾高氣揚。
“薄司珩是我的未婚夫,我們才是天生一對,你一個受他資助的小女孩,能給他帶來什麼?”
她從包裏拿出一遝錢砸在我身上。
“拿著這些錢,別讓我知道你再去找薄司珩。”
紅色紙幣漫天飛舞,周圍人群的喧嘩聲漸漸大了起來。
沒想到這樣電視劇一般的劇情也有一天會發生在我的身上。
我看著她,隻覺得可笑至極。
“許小姐,你們有錢人就這麼喜歡侮辱人嗎?”
“我已經和薄司珩很久沒有聯係了,以後也不會聯係。請你還有他,都不要出現在我麵前。”
那天晚上,我久違地回去了薄司珩的別墅。
我把所有行李收拾好,準備永遠離開。
薄司珩就站在我的房間門口,靜靜地看著我。
他隻說了兩句話。
“我已經解除了和許氏的婚約。”
“她哪隻手打的你?”
再次見到許明兮是在薄司珩的辦公室,她的右手上打著石膏,雙眼紅腫。
她哭著求薄司珩。
“薄總,我求你不要再狙擊許氏了,我們已經走投無路了。”
而薄司珩隻是靠在椅背上,轉動著手上的鋼筆,一言不發。
許明兮看見一旁坐在沙發上的我,竟然跪了下來。
“齊小姐,我求你,求你讓他收手吧。我知道錯了。”
她抬起左手,朝自己的臉上扇去。
“那一巴掌,我還給你。”
我不願麵對她,站起身走向薄司珩。
“讓她走吧。”
薄司珩抬了抬眸。
“這次隻是一個警告,希望你以後做事有分寸。”
其實我不是不知道,許明兮為什麼能找到我,為什麼能得知我和薄司珩的事。
無非是薄司珩想借她敲打我,卻沒想到大小姐行動間又過了火。
可我還是淪陷了。
他為我解除婚約,為我報複許氏。
一巴掌我也挨得值了。
他借許明兮算計我,我何嘗不能借許明兮算計他?
他婚約作廢。
我賭贏了。
或者說,我以為自己賭贏了他的心。
可如今看來,一切都是妄想。
我慘笑一聲,霓虹燈光裏,我看見我的十年如雨水的波光一晃而散。
也許我跟他從來就不是同一種人。
我問他:“薄司珩,你們有錢人,就這麼喜歡侮辱人嗎?”
“你知道上次許氏的千金大小姐來找我,說了一句什麼嗎?”
“她說你和她才是天生一對,門當戶對,我早晚會明白。”
“現在我明白了,你們一樣冷酷,一樣自我。”
我垂眸,看著手上閃光的戒指。
“薄司珩,這個戒指是18歲那年你送我的生日禮物。 ”
當時我纏著他要買情侶戒指,他拗不過我,買了一對。
“我以為你願意給我買這個戒指,是因為你也喜歡我。但現在我才明白,我錯了。”
就是這個戒指,讓我以為,我可以跟他在一起。
可我一戴就是六年,而他卻從未帶過一天。
“我今天就扔了這個戒指,以後,我不會再對你有任何妄想。”
我自嘲一笑,擦幹眼淚,用力扯下戒指扔出了車窗外。
“薄司珩,你說得對,喜歡你遲早會後悔。”
“我認輸了,我不該愛你。”
我拉開車門,迎著雨幕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