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腳把紙人踩在腳下。
此刻,紙人的表情再無之前的倨傲,取而代之的是恐懼!
“你不能傷我!”
“你若傷我!我必殺你!”
我冷冷一笑:“丁輝他死定了,誰敢幫他做事,就是不敬我父親,不敬天下平民的血汗!”
“你覺得,我會放過你,放過丁輝嗎?”
說罷,我用血在地上畫了副棺材,把紙人移到棺材上麵。
“冤死之魂,不入正棺。”
“若想歸司,聽我號令!”
相詞擲地有聲,餘音繞梁。
血棺材上的血立馬如同水流一般蔓延出來,將整個紙人捆綁住。
“你敢動我!”
“你死定...!”
沒等他說完,紙人自己掐住自己脖子,沒了聲息,短暫停頓過後,紙人臉上向我露出詭異的笑容,朝我點了點頭。
我笑了笑,隨手一拂,紙人灰飛煙滅。
修習我這一門道的人,血液本身就陰氣十足,加上製作紙人的流程,多要用到冤死的人的魂魄,本性屬陰屬刹。我如是控製紙人反噬,雙陰一刹衝門,這幕後者少說也得死個一魂三魄。
若修為低點的,沒準還會被紙人反噬三魂七魄,弄得一個瘋瘋癲癲的下場。
一股殺心在我胸膛熊熊燃燒!
我不在乎得罪多少道上的人。這些和丁輝勾結在一起的人,沒有一個是無辜的!
丁輝要死,他們也得死!
做完這一切,我把目光放在張麗身上。
此時她眼皮微動,不一會兒睜大了眼睛。
“你!我...”
“啊!流氓!”
沒等我反應過來,她一巴掌狠狠抽在我臉上。
像她這種被控製的傀儡,蘇醒後壓根就沒有之前的記憶。很有可能就以為我迷暈了她,對她為所欲為了一番。
她掙紮起來,四下翻看衣裳,臉色潮紅地盯著我。
我沒跟她計較,反倒是看起了她的宮位。
父母宮青紅難分,多半家道有難。
而且其先人宮平添了一股黑氣,這近期內,很有可能會有家人殞命。
“你是不是對我做過什麼?!”
我說:“沒有。你在電梯忽然就暈倒了,我想你可能是累著了。”
想我如此關心她,張麗臉上立馬泛起一抹尷尬.
見有些同事聽到聲響趕過來一臉震驚地看著我和她,張麗的臉蛋立馬彌漫著一抹紅暈,朝我道歉後急匆匆的跑開了。
處理完妹妹的醫療費用,我回到店裏。
前腳剛踩進門檻,我就嗅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
冰冷冷,血腥腥的味道。
我知道,裏麵一定有人!
爺爺跟我說過,當年他遊曆天下,認識了不少豪傑,卻也得罪了不少冤家,囑咐我行事一定要小心。
難道是爺爺的冤家找上門了?
既然他能找上這裏,也定然不擔心我不回來,何況,我已經半隻腳進門了,裏麵若是高人,我現在是想跑也跑不了。
跑不了,那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我深吸了一口氣,打起十二分精神,人走了進去,順手打開燈。
隻見昏黃的燈光下,一個老人坐在椅子上,皮膚黝黑滿是褶皺,形同一具幹屍,燈光將他的影子映在牆上,如一個巨大的鬼影修羅一般,十分駭人。
我注意到他手裏還握著個紙人。
這紙人和藏匿在張麗身上的紙人,如出一轍!
我立即明白,這是...
仇家上門了!
丁輝在冀東權勢不小,想通過關係找到我的住所不難。
然而,我卻錯估了來者的身份...
“小子,你跟舍麻聖手,是什麼關係?”老人抬起濁白的眸子朝我看來。
舍麻聖手是爺爺的相號,自打老爸出生後,爺爺就已不在風水圈裏拋頭露麵了,舍麻聖手的名號,也就很少人知道。
見他竟然知道爺爺的相號,我不免暗暗一驚,隻能自報家門。
“我是舍麻聖手的孫子。”
“好一個舍麻聖手!教出來的孫子,都敢對我這個老友喊打喊殺了!”老人一巴掌拍在大腿上,巨大的掌力讓皮膚都泛起漣漪。
我看得心驚,生怕他老人家一巴掌在自己拍瘸了。
後來經過交談我才知道,他叫方海東,是爺爺的好友,年輕時倆人約好各奔東西闖蕩,後來爺爺回到了冀東,而他還在周遊天下,近些時間機緣巧合下被丁輝花費巨資邀請回了冀東。
工地上的青棺,還有庚大師的死,都跟他老人家有關係。
我談起爺爺去世的消息,還有和丁輝的血仇,方海東長歎了一口氣,頭朝爺爺葬下來的方向哀悼了三分鐘,之後抬起眸子打量起了我。
“你要是想報仇,盡管去,我不出手。”
他站了起來,我才發現,他的個子很高,腰背卻一直駝著,就是這樣也足比我高了倆個頭。
“念你是簡龍的後孫,我不跟你計較今晚發生的事情。”
方海東撇了撇嘴,狠啐了一口,於是便一路朝門外去,一路說著令人難懂的話。
我耳朵尖利,倒從他難懂的話裏聽到了倆句話。
“簡龍,咱們和玄門的債還沒算呢,你怎麼可能就這樣平白無故的去死呢?”
“我從你最喜歡的海北帶了東青酒,與你飲一杯,談談當年那些破事。”
爺爺並未跟我細說過當年出去遊曆時的事情,但我注意到了玄門倆個字眼。
爺爺說的仇家,很有可能,就是玄門吧。
但那不是我現在要擔心的事情,方海東離開前給我留下了丁輝的行程。
看著紙條上留下來的地址,我心頭不免激起一層怒火。
丁輝!我們的賬,該算算了!
當夜,我把可能會用到的東西全部塞進布袋子裏,懸在腰上找上計程車,一路往郊區去。
冀東的郊區,很不尋常。
這裏仿佛一直停留在九十年代末一樣,燈紅酒綠下充斥著暴力與不可名狀的夜生活。
按照紙條上留下來的字眼,薰衣草酒店赫然就在我的麵前。
如果方老說的沒錯的話,目前丁輝應該在包廂裏翻雲覆雨。
一路來到包廂樓層,我用靈菌白灑向走廊,守在包廂門口的幾名保鏢立馬搖搖欲墜,倒在地上。
靈菌白采集自靈芝冬末過凝結的一層粉狀薄膜,味道很重,吸入者會出現幻覺,而且此物磁場極強,能夠幹擾到這裏的電子設備。
來到門前,老爸的慘狀時刻閃爍在我的腦海裏。
一團怒火拱在胸口,幾欲爆發。
我強擠出一抹笑意,敲了敲門,找了個酒店測查水電的借口。
不到一會兒,裏麵傳來罵罵咧咧的聲音。
很快,門開了。
“查什麼查,你知道老子在....”
丁輝粗口不斷,目光緩緩抬升。
在看見我的那一刻,我分明見到他的眼神有一分詫異,倆分震驚,七分恐懼!
我咧開嘴,笑道:“丁老板,今天...”
“過的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