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望積攢太多,情緒已經麻木。
心中隻剩下苦澀。
我就這樣待在牆角,看著他小心翼翼地照顧著沈柔。
這就是他所謂的妹妹,這就是他所謂的朋友。
顧瑾年,謊話說多了。
連自己都騙進去了。
淩晨,他走出病房。
我跟了出去。
路過拐角,他腳步頓住。
我抬眼看了看,是我生前住過的病房。
他將門推開一個縫隙。
朝裏麵喊了兩聲。
“江若煙?”
聲音漸漸變得不耐煩。
可裏麵卻依舊沒有人回應。
顧瑾年眼底燃起怒意,踹開門朝裏麵走了進去。
卻看見空空如也的一張病床。
他頭也不回地離開,病房大門被他關的震天響。
回去的路上,他拿出手機,將我從黑名單裏拉出來。
聲音滿是怒意。
“江若煙,你再浪費醫院的治療資源別怪我跟你翻臉!住院大晚上不待在病房裏你住的什麼院?比醫生跑的都快,這叫生病了?”
“我最後跟你說一次,立刻辦理出院的手續滾回家!你知道每天多少人求著床位嗎?我給你一天時間,滾不了以後就別回來了!”
可這次,我真的回不去了。
消息發出的同時,我放在枕邊的手機響了響。
卻再也沒有人打開。
顧瑾年重新回到沈柔的病房裏。
低頭給助理發去消息。
“江若煙我已經看過了,人根本不在病房裏,你被她騙了,以後別管她。”
他沒再理會我。
登上賬號給沈柔買了各大品牌新出的限定珠寶和禮服。
第二天,公司股東大會,顧瑾年必須趕到現場。
可回到醫院裏,媽媽卻倒在病房的地板上。
指著同樣摔倒的沈柔哭的泣不成聲。
“狐狸精,你還我女兒!你還我女兒啊!”
顧瑾年沒看她一眼,著急地將沈柔重新扶上病床。
原本縫合的傷口因為動作劇烈,滲出了不少血跡。
沈柔卻故作大度地開口:
“瑾年,你別怪阿姨,她隻是不小心推了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怪她。”
“肯定是若煙姐姐生氣了,讓阿姨過來找你的,你們別因為我吵架,我真的沒事,你去陪她吧,別讓她難過了.......”
她字字句句都在替我和我媽說話。
可每一句,都將我推向了更深的深淵。
我一直在病房裏,目睹了她對我媽媽虐打的所有過程。
雙眼幾乎湧出血淚。
叫喊聲回蕩在整個病房。
我想說一切都是沈柔自導自演的戲碼。
她根本沒有患病,也不需要手術。
所有人都被她騙了。
我媽媽是無辜的。
她隻是擔心女兒,她有什麼錯?
可沒有人聽見我的聲音。
顧瑾年對她的話深信不疑。
媽媽氣不過,衝上去朝沈柔臉上狠狠抽了一耳光。
當著顧瑾年的麵,她沒還手。
躲在懷裏哭的像隻柔弱的兔子。
動作徹底激怒了顧瑾年。
他一腳踹在媽媽胸口。
指著她的鼻子怒聲警告。
“看在江若煙的麵上我不為難你,現在給沈柔跪下道歉!”
媽媽自然不肯低頭。
顧瑾年立刻壓著她的肩膀。
一腳踢在她膝蓋上。
媽媽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我伸手想撐著她的身體。
可再怎麼努力也是徒勞。
他掐住媽媽的脖子,一下一下逼迫她磕頭。
沉悶的聲響在病房裏回蕩。
每一聲都砸在我心口。
數不清磕了多少次。
直到沈柔裝不下去出聲叫停。
顧瑾年讓保安將媽媽轟出了醫院。
並下令以後不允許她踏足這裏半步。
我就這樣看著媽媽的纖瘦蒼老的身體被無情拖了出去。
額頭上鮮血不斷滴落。
染紅了我給她新買的衣服。
心中恨意和憤怒交織。
我終於明白,從一開始,這段婚姻就是錯誤。
可一切都晚了。
沈柔躺在病床上,裝的虛弱。
顧瑾年忙著照顧她。
獻寶似的將昨晚下單的首飾擺在她麵前。
另一邊,助理替沈柔在醫院轉賬繳費。
路過手術室門口,看著門縫裏溢出的鮮血麵露恐慌。
進去看了一眼,整個人瞬間僵在原地。
顫抖著手給顧瑾年打去電話。
剛說出我的名字。
就被顧瑾年無情打斷。
“別跟我提她!”
可下一秒,助理卻驚聲道:
“顧總,太太她死了!就在醫院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