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世,那個女孩叫衛顏。
那時江承禾是窮苦書生,我則是他的糟糠之妻。
衛顏是他成為狀元郎後一見鐘情的丞相之女。
他開始冷落我,甚至明目張膽與她在我麵前親密。
可他以我的發絲起誓,七世為夫妻,就注定了我們無法和離。
每次都有各種無法抗拒的事阻止我們的分開。
因果將我們牢牢拴在一起。
他開始對我動手,將所有的氣都撒在我身上。
我永遠忘不了他那日在外麵喝得爛醉,在我開門迎他時,他看我的眼神。
仇恨、厭惡,仿佛我是這世間最肮臟的物件。
我卻無法逃離。
他狠狠將我按在牆上,用那雙通紅的眼盯著我,一字一句:
“宋昭姈,你為什麼就不肯放過我?”
最終,又是一個他喝醉歸來的夜晚,我死在了他的劍下。
死不瞑目。
此後的五世,總有這樣的一個女孩,讓江承禾一見鐘情。
她們容貌、姓名、性格都各不相同。
但江承禾總會愛得無可救藥。
想想真是諷刺。
在許下七世的諾言後,他卻會愛上隨便一個除我以外的女人。
這一世,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會出現。
江承禾總是問我為何如此安靜。
無論他送給我什麼,對我寵愛至極,我都隻是淡淡一笑。
我合上書,抬眼打量著他的眉眼。
“從前我也是個活潑開朗之人。”
我很少和他提我的從前。
江承禾來了興致,將我攬入懷中,想聽我繼續講下去。
我卻沒了下文。
他誤以為我是小時候在越國受了委屈。
我搖了搖頭。
“這世界上哪有那麼多委屈。”
“不過是經曆得多了,性子就變了。”
許是活的年頭多了些,說的話也有些老練。
我自嘲地笑了笑。
我在等她的出現,等她毫不客氣地帶走江承禾的愛。
等這場七世孽緣徹底結束,等真正的解脫。
......
那女子出現的時候,我已有了四個月的身孕。
這是七世以來,我唯一一次成功有孕。
許是對江承禾餘情未了,我還抱有幻想——
這一世會不會不一樣。
但看到她出現,我又冷靜了下來。
還是一樣的。
沒什麼區別。
這一世的女孩叫玲瓏,是皇帝賜給他的妾室。
我垂眸看著跪在殿中的女子,笑著接過她敬的茶。
這妾室茶,到底已經是第七杯。
在我心底已經掀不起什麼波瀾了。
我一飲而盡,將她扶起。
“日後還要拜托你一起照顧承禾。”
這句話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
皇帝、皇後、江承禾的生母喬貴妃。
包括江承禾。
他驚愕地看著我。
他沒有想到我竟然如此寬宏,就好像從前共枕的情誼煙消雲散般。
我依然斂著最端莊的笑,看著玲瓏。
拈酸吃醋、作天作地,甚至心狠手辣,什麼我都做過。
反正都無法改變結局,我又何必白費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