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追了段序川五年,他終於鬆口。
“我可以和你在一起,但是有一個三年的試用期,如果你通過考驗,我就答應你。”
彼時我欣喜若狂。
我卻在考驗期還有一個月結束的時候消失了,徹底消失在他的世界裏。
可段序川卻跪在我的墓碑前,“我算你考驗通過好不好,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我看著手中的檢查報告。
——我確診了骨癌。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自己的心跳,將眼眶裏打轉的淚珠憋回去。
“寧熹顏,下雨了,來給我送傘,十五分鐘內我要見到你,遲到試用期就不通過。”
雨越下越大,我從醫院走出來,盡管撐著傘,衣服也還是被打濕了一些。
我看著段序川發給我的定位。
——格詩裏餐廳。
是我一直都想去的情侶餐廳。
他大概是帶著盛夏在那吃飯吧。
雨下的太大,根本打不到車,距離不算太遠,我跑快一點,應該能趕得上吧?
我撐著傘跑得很費力,雨水打在我的臉上,冰冷刺骨,衣服也全都被打濕。
趕到餐廳的時候,我已經全身都濕透了。
我站在餐廳外,透過玻璃,看到段序川和盛夏坐在靠窗的位置。
桌子上擺著一束向日葵,來的正好。
向日葵是我最喜歡的花,後來盛夏也說自己喜歡向日葵。
不知道段序川說了什麼來逗盛夏,盛夏笑得開心。
段序川一瞬不瞬地看著她,伸手幫她整理她的碎發,動作溫柔得讓人心生嫉妒。
我捏緊了傘把,拿出手機,給段序川發微信告訴他我到了。
段序川沒有回複我。
他甚至沒有低頭看一眼手機。
原來,他和盛夏一起吃飯的時候從來不會看手機的嗎?
我想進去躲躲雨,可是又想到段序川答應讓我做他的試用女友的時候提出的條件:
1.三年試用期內,不許公開關係。
2.三年試用期內,不許打擾他和盛夏。
......
我就這樣撐著傘站在餐廳外等。
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才看到段序川和盛夏有說有笑地走出來。
盛夏身上披著段序川的外套,親昵地挽著段序川的手,兩個人完全沒注意到站在門口的我。
“段序川......”
我叫他。
“你怎麼才來?!”段序川看到我,皺了皺眉,語氣裏都帶著一絲不耐煩。
我頓了頓,低下頭,把傘遞給他,輕聲說:“對不起,雨太大,不好打車。”
他接過傘,卻沒有接我的話,隻是把傘撐到盛夏的頭頂,關切地問她冷不冷。
我好冷。
盛夏搖搖頭,抱著向日葵往段序川懷裏縮了縮。。
盛夏看向我,唇角帶著淺笑:“熹顏,真是麻煩你了,要不讓阿川送你回去吧?”
她這樣說,卻騰出一隻手將段序川的胳膊抱得更緊了。
段序川打斷了她的話:“不用了,我送你回去。”
他的語氣很冷。
我咬了咬發白的嘴唇,點點頭:“不用了,我自己打車回去就好。”
雨還在下,我站在原地看著段序川攬著盛夏離開。
兩個人有說有笑,段序川沒有再看我一眼,隻是把雨傘偏向盛夏那邊,生怕她淋著一點雨,反而他自己的肩頭卻被淋濕。
我不想再看了,很痛。
回到家,打開門,屋內陳設如舊,隻是我眼前好像蒙了一層灰,看什麼都灰敗了許多。
我或許應該洗一個熱水澡,否則我還沒有死於骨癌,可能就要先死於發高燒了。
浴室裏。
水灑在身上,我卻渾然不覺。
醫生的話仿佛還在耳邊回響,“隻剩一個月的時間了......”
段序川對我冷漠的樣子和對著盛夏溫柔地笑的樣子不斷在我腦海閃過。
我隻剩下一個月的時間了。
可是段序川給我的試用期還剩兩個月才結束。
此時,身體突然一陣劇痛,我靠著牆壁,被瓷磚冰得深吸了一口氣。
我蹲在浴室牆角,蜷縮著身子,咬著嘴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淚水卻不受控製地滑落下來,和花灑的水混到一起。
我拿過手機給段序川發微信:“段序川,試用期能提前結束嗎?”
我不知道是否應該把自己的病情告訴段序川,我害怕看到他不在意的冷漠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