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熹顏,晚上七點,維納斯KTV,1508包房,不準時試用期就不通過。”
果不其然,我還是發燒了。
我躺在床上,懶懶地不想動,但看到段序川的微信的時候,我還是回複了一個“好”字。
我盯著對話框出神了好一會,昨天問他試用期能不能提前結束的話,他沒回複。
手指輕輕滑動聊天記錄,我給他發的每一條消息都得不到他的回複,他給我發消息也都是對我發號施令而已。
我想過,他或許其實根本沒想過跟我在一起,所謂的“試用期”也不過是把我當成他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備胎,追求盛夏的工具罷了。
但我不想相信。
我追逐他的腳步至今快八年了,這已經變成我的一個習慣了。
我準時到達包房,一分不早一分不晚。
不準時段序川會生氣的。
段序川和盛夏兩個人坐在一個單人沙發裏,我進門,段序川眼皮都沒抬一下,一心喂盛夏吃果切。
盛夏看到我招呼道:“熹顏來啦,隨便坐。”
她笑容甜美,眼中卻盡是不屑。
我禮貌地向她點頭示意,包房裏人很多,隻有段序川和盛夏坐的單人沙發旁邊還有一個單人卡座是空著的,我走過去坐下。
“段序川,我昨天給你發的微信......”
“寧熹顏,不要自取其辱。”段序川看著我,十分罕見的用認真的表情看向我。
盛夏突然開口,清脆卻帶著一絲嘲諷的聲音通過話筒回響在整個包房內:“熹顏,聽說你追了阿川快八年了,這麼久的時間一定發生過很多趣事吧?不如說出來讓大家一起開心一下吧!”
她的話就像是一把利刃,直直地刺向我的心臟。
我看向段序川,期盼他能為我解圍。
可段序川並沒有看向我,而且看著盛夏:“是啊,你講講,逗夏夏開心。”
段序川的話就像是一隻大手,握著那把利刃將我的心臟攪得稀碎。
我深吸一口氣,看著滿包房那些期待好戲的眼神,很難受。
我講述著自己這八年來的卑微過往,每講一句,心就痛一次。
盛夏不時地發出刺耳的笑聲,盛夏每笑一聲,段序川就跟著笑一聲。
他的眼裏真的隻有她。
“那次他說想吃烤紅薯,我站在雪地裏等了他兩個小時......”
結果他看都沒看我一眼,反而帶著盛夏去給她買烤紅薯吃。
盛夏笑得更厲害了,在段序川的懷裏笑得花枝亂顫:“哈哈哈哈......那你一定很傷心吧?”
我咬著嘴唇,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平靜一點,我不想被這麼多人看笑話,也不想在段序川麵前出醜。
我雙手放在膝上,緊緊握成拳頭,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臉上強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微笑。
“不如我們來玩遊戲吧?轉酒瓶,轉到誰誰就要唱一首歌。”
盛夏突然提議,還給旁邊的人使了個眼色。
她明明知道我五音不全,可我根本沒有拒絕的機會和資格。
果不其然,第一個就轉到了我。
“哇!熹顏,你的運氣真好!”盛夏的語氣刻意又虛偽,難道段序川真的聽不出來盛夏是在故意難為我嗎?
“快點啊!別掃了盛夏的興。”
段序川催促道。
我看著他們,心中滿是委屈。
跑調的歌聲在包房裏回蕩,我的聲音因為緊張和難過而緊繃顫抖。
寧熹顏,一定要撐住。
我能感覺到,周圍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有嘲笑,有好奇,也有憐憫。
段序川和盛夏在一旁指指點點,嬉笑不止。
我身體的疼痛開始加劇,每一個音節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唱完時,我感覺自己的靈魂都像是被抽離了一樣。
盛夏滿意地拍了拍手,笑得很是得意:“不錯不錯,挺有才的嘛!”
段序川也跟著點頭,眼神卻從未落到過我身上。
我看著他,心中滿是屈辱和痛苦。
而這一切,都是為了能夠待在他身邊。
包房裏的燈光依舊璀璨,大家的歡聲笑語依舊不絕於耳,可我,除了痛,什麼都感覺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