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青照仰起頭,強咽下心頭的酸楚。
隨後,他走到香檳台前,陸陸續續拿起十杯酒,從頭澆下來。
冰冷的酒液將他的頭發、衣服都淋濕了,看上去像個滑稽的小醜。
他深吸了一口氣,側目看向宋時微,眼底隻剩下無盡的冰冷。
“十倍償還,夠了嗎?”
說完,他提起腳步,打算從議論紛紛的圍觀人群中擠出去。
宋時微卻突然叫住了他。
“你剛剛和你媽說了什麼?她這麼聽話就走了?”
“和你無關。”
撂下這四個字後,裴青照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回到家後,他把聊天記錄拿給了媽媽看。
裴母哭天喊地阿彌陀佛念起了經,連夜就把他過期的簽證護照拿了出來。
花了兩天時間,裴青照把所有手續申請都遞交了上去,申請了加急通道。
期間,每天都有很多人發來消息,問他怎麼和宋時微分手了。
隨之而來的,還有她和江塵轟動全城的戀愛事跡。
她為了他一擲千金,包下環球影城給他慶生,表白的煙花燃了三天三夜未歇。
她在中心廣場高調示愛,隻要有人祝他們倆長相廝守、百年好合,她就撒下紅包。
她跪在祠堂領受家法,被打得全身都是傷,昏迷前說的最後一句話,卻是一定要嫁給江塵,不管他是什麼家世。
看著這條登頂熱搜的視頻,裴青照隻覺得胸口像堵著什麼一樣,喘不上氣。
她向他求了三次婚,連跳樓這種荒唐事都做出來了,她卻始終無動於衷、冷眼相待。
如今,她終於有了結婚的念頭,卻是要另嫁他人。
裴青照不禁笑了起來。
可笑到力竭,卻摸到了一臉淚痕。
他閉上眼,放任自己沉淪在無邊黑夜之中。
一覺醒來,又是新的一周。
裴青照起床吃了些東西,就去了謝氏集團總部大樓,準備提離職。
家裏破產後,他就開始找工作預備養家糊口。
宋時微知道後,給他開出了一份高薪合同,聘請他做她的助理。
說是助理,實際上不過是為了滿足她床上的癖好,玩一些辦公室paly。
如今既然他要離開了,也該徹底和她斷個幹幹淨淨。
秘書辦很快就把裴青照的離職表交了上去,要他等一等。
半個小時後,他被帶到了總裁辦公室。
一推開門,裴青照就看到宋時微摟著江塵,給他喂午飯。
他皺眉說不喜歡吃香菜,她就耐心地挑出來放到一邊。
他說菜太辣了,她就讓秘書罰了廚師三個月的工資。
他要喝水,她就自己喝了,一口口渡給他,親密至極。
一頓飯吃飯,江塵又說腳麻了,宋時微直接半跪在地上給他揉腳,邊揉還邊哄著。
“寶寶,這個力度可以嗎?要是捏疼了,你想怎麼罰我都可以。”
他紅著臉捏捏她的臉,假模假樣的教訓起來。
看著江塵肆無忌憚、打情罵俏的樣子,一瞬間,裴青照有些恍惚,以為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那時候,她也會溫柔耐心地和他說話,會顧及他的一些大少爺脾氣,會為了哄他放下千金架子伏低做小。
或許從前,情最濃時,他們都對彼此交付過真心。
可真心,本來就是瞬息萬變的東西。
足足晾了裴青照三個小時,宋時微才抬頭瞥了他一眼。
“你要離職?我同意了,走之前記得把你的東西都帶走。”
說著,她親了江塵一口,起身去了衛生間。
裴青照拖著麻木的腿挪到辦公桌前,打開了櫃子。
裏麵塞滿了情趣衣服和道具,他一把抓起來,丟進了垃圾桶裏。
一旁的江塵看到後,捂著嘴冷嘲熱諷起來。
“大家都說你不知羞恥,沒想到還真這麼放得開啊?這可是辦公室,你就這麼饑渴,纏著時微就要啊?”
裴青照知道他是在故意挑釁,沒有理會,提起垃圾袋就要走。
江塵卻不肯罷休,直接拿出手機點開了一段視頻,舉到了他麵前。
女人嬌媚的呻吟聲,混合著男人低沉的喘息聲在辦公室裏回蕩著。
看著屏幕上自己的臉,裴青照的臉上一下就變得慘白。
他下意識地想搶走手機,江塵卻背起手,嗤諷著看向他。
“怎麼,看到自己獻媚的視頻,你也覺得惡心啊?還真是可悲啊,像你這種玩物,隻有主動迎合才能吸引時微的注意力吧。”
“不像我,什麼都不用說,時微就會處處照顧我的感受。我們第一次那晚,他把我全身都親遍了,她坐在我身上自己主動進去,哪怕自己難受到要爆炸了,動作也是輕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