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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門,我才發現下雪了。
昨晚我們睡的太晚,臨睡前,薄青嘟囔了一句:“今年的第一場雪,剛好和最愛的人在一起。”
那時的我,滿心都是感動和羞澀,以為他是為了我準備了什麼驚喜。
原來,他是想和劉豔一起賞這場雪啊。
不知在街上走了多久,我滿頭雪的回了家。
媽媽看到我,驚呼了一聲,連忙把我拉進屋裏。
“哎喲,你這孩子穿個單衣在外麵逛啊,感冒了怎麼辦?”
我不想讓媽媽看出我的低落,勉強笑道:“和同學在外麵玩嗨了,媽,我累了,我先去躺一會。”
和薄青同居這兩年,我很少回家。
一方麵是因為薄青這個人很不會照顧自己,衣食住行都要我幫他操心。
他依賴慣我了,連襪子都要我幫他找出來才能穿。
他是離不開我的。
一方麵也是因為我怕媽媽知道我們同居的事,隻能謊稱我是在學校附近租房住。
其實我很想把薄青領回家,和媽媽說這是我男友。
可還沒打定決心,結果先等來了他的背叛。
我往屋裏走,媽媽卻拉住我,一臉神秘:“你就不問問你爸去哪了?”
我有些敷衍:“他又去進貨了嗎?”
我媽笑道:“進什麼貨?給你安排終身大事去了!”
我沒聽懂。
我媽把一張紙按在我手上:“媽專程去廟裏求的,今天是近幾年最好的一個日子,我和你爸都想把你的婚事給訂下來。”
她向我眨眨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薄青的事。”
“你表妹上個月去學校撞到你和薄青一起吃飯了,她一直跟著你們回家,你們都住在一起了啊!”
我媽輕拍了我一下,促狹的笑道:“你也是,這麼好的事怎麼不和家裏說?薄青那孩子是我們看著長大的,我們也一直盼著你們在一起呢,這不,我和你爸商量了一下,你爸做了主,咱們女方主動去提親。”
猶如當頭一棒,我頓時手心出汗,急忙拉住她,聲音焦急:“你快讓他回來!”
他們竟然還不知道薄青要和劉豔結婚的事!
我媽還以為我害羞,搖頭道:“都是街裏街坊幾十年的鄰居了,不丟人!”
我急的快要哭了,趕緊掏出手機要給我爸打電話。
卻不想,房門開了,我爸臉色鐵青的走進來。
他一把將手裏的禮盒摔在地上,氣哼哼道:“薄青真是太過分了,起初不讓我進門,我好聲好氣的說是來提親的,你猜老薄怎麼說?他說他兒子就要結婚了,問我來提什麼親?讓我趕緊走,別讓女方誤會了!”
這裏住的全是老鄰居,我能想象我爸當時有多困窘多丟人。
我心裏像灑了一鍋沸水,又疼又急,我蹲在他腿邊,低聲道歉:“對不起,我早該和你們說的,我和薄青......”
砰砰砰!
一連串的敲門聲打斷了我的聲音。
我媽還沒從憤怒裏出來,腳步飛快的拉開了門。
薄青站在門外,臉色也很難看。
他越過我媽,直接走到我麵前。
“柳寒,你到底想幹什麼?我不是和你清楚了嗎?我要和劉豔結婚,我不愛你,你說你讓你爸弄這麼一遭是幹什麼?劉豔現在還在哭,說是她惹的兩家不愉快,你的心機怎麼那麼重?!”
劈頭蓋臉的一頓責罵直接讓我呆住了。
我不敢想象麵前指責我的男人,昨天晚上還一臉溫柔的與我糾纏。
我爸噌的站起身:“薄青!你在我家撒什麼野?!”
我媽也反應過來,二話不說先給了薄青一個巴掌:“誰給你的膽子罵我女兒?!”
我爸血壓高,我媽心臟不好。
眼看兩人越來越激動,我怕他們再氣出病來,隻能把兩人推進房裏,發誓會好好處理。
等兩人關上房門,我轉過身,走到薄青麵前。
“薄青,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對今天的事並不知情。”
我話還沒說完,他咄的一笑。
看向我的目光滿帶上冷意和嘲諷:“柳寒,這鬼話你自己相信嗎?”
“我從前怎麼不知道你心機這麼重?”
他哼道:“還好讓你把密碼換了,不然保不準哪天你就要上門搗亂。”
“薄青!”
“你別太過分!我們認識這麼多年,我是什麼樣的人難道你不清楚嗎?!”
他見我發火,這才有所收斂,卻也口氣微涼。
“總之,你以後不要來打擾我和劉豔,我追她費了好一番功夫,她和你不一樣,她很單純的。”
我一愣,像被人兜頭澆了一盆冰水,從胸口一直涼到手指。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說我臟?”
他心虛的移開眼睛,喃喃道:“她說她還沒和男人做過,所以我很珍惜她。”
我閉了閉眼,鼻子酸的厲害。
誰不是第一次?
和他在一起那一夜,我也恐懼顫兢,一直推著他說不要,是他一直低喃著愛我愛我,用愛做利刃劈開了我的防備。
可現在他說我臟。
我在眼淚即將湧出前,手指著房門: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