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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我正在盤問小青這個死靈獸。

師尊路上接到一道宗門的緊急傳喚,需立即前往,無暇與我同回藏經閣。

"小青,你昨晚說的那番話到底什麼意思?"

我一道靈力祭出,將正啃食肉靈芝的小青困在半空。

不明所以的小青頓時懵了。

【喂,你這毛頭小子搞什麼鬼,快放我下來,別打擾我用餐!】

小青撲騰著四肢,氣急敗壞。

"不說清楚,休想我放你!"

【那你先鬆手!】

"成。"

我法術一收,小青重獲自由。

隻見它在地上打了個滾,舔舔毛發,整理儀容。

我暗自吐槽，

【跟師尊一個德行,故作清高。】

等了好一會兒,它才不緊不慢地開口。

【其實，師尊她老人家早就暗戀你了!】

這話猶如平地驚雷,我愣在原地。

雖說這些天已有些預感,但聽小青親口證實,仍是如遭雷擊。

師尊她老人家向來冰霜雪月,原來竟會動凡心?

簡直匪夷所思!

師尊收我為徒已有二載光景,待我向來都是按平常的師徒禮數,規規矩矩的,何來暗戀之說?

我滿臉狐疑,不敢相信。

再說了,情愛乃修仙大忌,師尊都清心寡欲地修行這麼多年了，怎麼可能突然就為美色......哦不，男色所惑?

【你莫不是糊塗了?若非動了芳心,師尊當初又為何執意收你為親傳弟子?】

聞言,我陷入沉思。

"師尊曾言,他不過是看出我天資卓越，是個修行的人才......"

【這你也信了?收徒那日,師尊可緊張得徹夜未眠,這般情狀若非出於喜歡,又該何解?】

我心中一震,有些動搖了。

可轉而又想,我倆此前素不相識,師尊怎會平白無故地傾心於我?

此事斷無可能!

【不信拉倒!】

我還是半信半疑,不過要驗明師尊的真心其實也不難。

是夜,隻見師尊踏月而歸。

我早已在藏經閣內等候多時,臉上愁雲密布。

手上還特意拿著一本名為《神鷹俠侶》的有衝師逆徒內容的話本小說。

【真是個薄情寡義的師傅,分明早就對男主芳心暗許,卻不敢表露,直到人家要死了，才追悔莫及,簡直莫名其妙!】

我心中默念,麵上卻是一派義憤填膺。

這番話自是有意而發。

我就不信套不出師尊的真心話。

果不其然,師尊步履一頓,麵露愧色。

看來這計策頗有成效。

我再接再厲,變本加厲。

【我就納悶了,喜歡一個人怎能這般扭扭捏捏、患得患失?太沒出息!真心喜歡就該勇敢表白,若連示愛的膽量都沒有,又有何資格談情說愛?這男弟子也真是不顧封建禮教,敢愛敢恨啊。結果偏遇上這麼個優柔寡斷的師傅,真是晦氣!】

這番話說得我自己都有些動容。

不過我還沉浸在表演中,竟沒留意師尊已然走到身旁。

見我渾然不覺,她輕咳一聲。

"在讀什麼?"

來了!這魚兒終於上鉤了。

我掩麵佯作懊惱,將心中所想一一道來,末了還加上一句:"怪不得她最後終生求而不得,鬱鬱而終，活該!"

照平常，師尊又該教訓我，偷懶看這些不正經書籍。

結果師尊這次聽完，隻是一言不發,半晌才幽幽道:"別氣壞了身子。"

言罷便翩然而去。

望著她的背影,我心知她已經慌了神。

往往越是風輕雲淡,內心越是波濤洶湧。

師尊啊師尊,但願我猜的沒錯。

若是你當真喜歡徒兒,那該有多好。

往後數日,但凡遇見師尊,我總要在心裏叨念那些風花雪月之事。

諸如"明明喜歡卻不敢示愛的,算什麼知己紅顏"啦,"再不開口隻怕會悔之晚矣"啦。

甚至將人間的幾個因為封建禮教束縛而殉情的慘案故事來回跟師尊講。

師尊每每聽了都會神色古怪,幾次三番欲言又止。

時不時，還悄悄問我"男弟子都喜歡怎樣的女子"雲雲。

末了還要補上一句"代其他人問的",

生怕被我看穿。

但我豈會看不透師尊的小心思?

哎呀，師尊真真是可愛至極。

【你這般戲耍師尊,當真無妨?】

我懷中摟著小青,一麵撥弄它的長毛,一麵笑道。

它扭來扭去想要掙脫,我卻箍得越發緊了。

它掙紮了半晌,這才老實下來,眯起眼睛舒服地直哼哼。

我不禁在心中揶揄，

【跟師尊一樣,嘴上不饒人,骨子裏卻很受用。】

"能有何妨?"

手下依舊沒個消停。

【話雖如此,你既然也動了真心,又何必這般兜圈子,直接表白不就得了?】

我戳了戳小青的耳朵尖兒,神秘兮兮地說:"你不懂！畢竟人言可畏啊。"

我本想說"就像我娘親",但到底沒說出口。

小青卻像聽懂了我的言外之意,歪頭看著我。

此後,我們再無言語,就這麼靜靜地依偎在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