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藏經閣內,津津有味地翻閱著一本話本,不時發出一陣爆笑,幸虧師尊外出辦事去了,否則非得訓我一頓不可。
突然,小廝來報,說有人來造訪。
我立即收斂心神,正色道:"何人?"
還沒等小廝回話,就聽見一句殷勤的聲音。
"雲絕,是為娘啊。"
我勃然變色,險些將手中的話本捏碎,竟然是我那人渣爹!
對方見我不答話,又傳出一道聲音。
"乖兒子,我也在呢。"
我差點沒吐出一口老血,竟然還有我那個繼母,那個姓李的老妖婆!
雖然萬分不情願,但看在算是一家人的份上,我還是按捺住了要把她們趕跑的衝動。
隻聽他們又道,
"雲絕,是這樣的,前些日子我在收拾家的時候,在櫃子裏發現了個小匣子,裏麵似乎是你媽生前留下的遺物,你看能不能抽空回來一趟?"
一聽到親媽,我臉色驟沉。
他們也配提我親媽?!要不是他們當年對她不管不顧,她也不會早早病死!
"最好不是騙我,否則我定饒不了你們!"
我狠狠地撂下一句,也不等他們回應轉身就走了。
下午,我收拾了下藏經閣和屋子。
並給師傅留下了封出門的信。
然後換了身出門的衣裳,吩咐小廝不必備晚膳了,便匆匆上路。
老家不遠,就在山腳下。
我怒氣衝衝地推開大門。
剛邁進客廳,就瞧見他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地圍坐在飯桌前。
乍一看還真有幾分歲月靜好、天倫之樂的味道,若非知曉內情,真看不出那男人是個拋妻棄子的人渣,那姓李的是個勾搭有婦之夫的賤人,至於我同父異母的妹妹蕭夢涵,更是個不學無術的野種。
他們見我前來,臉色瞬間變得諂媚討好。
"雲絕,來得正好,快坐下一起吃,在山上呆久了受苦了吧,這都是你最愛吃的家常菜。"
李老妖婆笑眯眯地招呼我入座。
我瞥了眼桌上的粗茶淡飯,跟師尊每天提供的珍饈美饌天差地別,簡直是個笑話。
"你們留著自個兒吃吧,我可沒那閑工夫,把娘的遺物拿來,我趕時間。"
我不耐煩地催促。
我爹聞言臉色一沉。
"兒啊,飯都沒吃就要走,這像什麼話,吃完飯,爹自然給你。"
李妖婆也跟著幫腔。
蕭夢涵更是不依不饒:"就是嘛,一點都不懂尊老愛幼,連飯都不吃就走,太不像話了。"
看著他們嘰嘰喳喳的嘴臉,我真想一巴掌呼死他們算了。
但礙於我娘的遺物尚未到手,我隻能強忍著。
"少跟我兜圈子,我可沒工夫陪你們裝模作樣,要麼把東西交出來,要麼我馬上走人!"
我的態度愈發強硬。
眼見我油鹽不進,我爹終於按捺不住了。
"好啊,那爹就直說了,你娘的遺物確實在我手上,想要也行,隻要你幫夢涵介紹給你師尊謝語塵當徒弟,咱們就兩清!"
真是張口就來,一點兒都不臉紅,瞧瞧這德行,我都無語了。
本以為他們隻是臉皮厚,沒想到竟臊意全無、厚顏無恥至此!
見我默不作聲,他們還當我被嚇怕了。
蕭夢涵更是一副誌在必得的表情,仿佛已然看到自己飛上枝頭變鳳凰。
"嗬,你們倒挺會癡心妄想的,就憑她?"
我不屑地指了指她,
"也配當我師尊的弟子?"
蕭夢涵聞言渾身發抖,連臉氣歪了。
"你......你......簡直不可理喻!"
"我說的不對嗎?你不配,你們全家人都不配!"
我伸出手指,,一一直戳他們的鼻子。
"蕭雲絕!你太放肆了!"
我爹氣急敗壞。
哎喲,這下可熱鬧了,正好讓他們好好嘗嘗我這個逆子的厲害!
我正欲大打出手,突然一陣疾風驟起。
隻見門外飄然而至一個絕美身影,正是我師尊謝語塵。
她雙目一睥,凜若冰霜。
漫天靈壓鋪天蓋地席卷而來,將在場所有人死死壓製。
"誰敢說我徒兒放肆?"
本應柔潤如水的嗓音此刻冷若寒冰,令人不寒而栗。
我驚詫萬分,沒想到師尊竟會來救我於水火。
"沒......沒有,說笑的都是說笑的,我們正跟雲絕敘舊呢。"
我爹立馬慫了,先前的囂張氣焰頓時煙消雲散。
李妖婆也戰戰兢兢地附和。
唯有蕭夢涵仍故作親熱:"師祖您來啦,好久不見,您比先前更......"
"美"字還沒出口,便被謝語塵一記眼刀剜了回去。
"哼,誰是你師祖?我門下並沒有你這樣的弟子,少在我麵前自作多情!"
言下之意,你不配做我弟子,我不可能收你這麼個廢物做徒弟。
瞧師尊的架勢,我就知她定是動了真怒。
蕭夢涵還想狡辯,卻被謝語塵一個法訣震得跪地不起。
"還不快將宴兒的東西交出來!"
師尊這麼一吼,他們哪還敢跟我磨嘰,連忙戰戰兢兢地捧上一個錦盒。
既然人和東西都到手了,我也懶得跟他們糾纏。
師尊當即帶我禦劍離開。
據說我們前腳剛走,師尊門下的一些弟子,便將他們打得鼻青臉腫。
蕭夢涵那被氣歪的臉,這下真的歪了,隻不過是被活生生抽歪的。
我雖沒親眼目睹,但他們吃癟的狼狽樣我還是能想象出來的。
不過這些都與我無關了。
畢竟打從母親去世、父親拋下我的那一刻起,他們就已經與我再無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