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轉瞬間，幾日時間過去。

趙大強將能傳授我的，基本都演示一遍。

接下來便隻能靠悟性，和一些實戰經驗。

“咚...咚...咚...”

我正抬著酒缸在院落中行走，耳旁則是傳來敲門的聲音。

放下肩膀上的棍子，滿頭大汗來到門口，發現一村民身披白布，哭喪著一張臉探頭探腦。

“沈家小子，這次恐怕得麻煩你為我們抬屍。”

房內，趙大強走出，看向門口之人：“人死多久？”

“剛剛死去。”

腦海中，爺爺那本書中有過記載。

未過頭七不能抬棺，這便是這一行的禁忌。

“需要等死者過頭七，我們才能接。”

村民眼見趙大強也在這，心頭懸著的那塊大石頭終於落地。

“你先回去，我們過幾天會去找你們。”

村民明白我們的心思，披著白布哭喪著臉離開，口中則是不斷呼喚著死去之人的名字。

“叫魂呢？”

我滿臉無語目送村民離開，轉頭則是看見趙大強那張陰沉的臉：“對死者尊敬，是我們這一行最基本的。”

“我錯了。”

知錯就改，我自然而然承認。

不覺間，六天時間轉瞬即逝。

趙大強起一個大早，用腳踹踹我：“起來，我們該幹活了。”

我迷迷糊糊睜開眼，抬眼看向牆上的日期，上麵分明標記著一個“一”。

“還沒過頭七，我們過去幹嘛？”

“讓主家給我們準備東西，難道你想我們什麼都帶著？”

待我洗漱完畢，趙大強已經帶著一個沉沉的包袱站在門口。

顯然，他早已習慣這樣的生活。

村裏人平時都是低頭不見抬頭見，那村民才剛剛露麵，我們就能知道那村民家住何方。

不消片刻，趙大強帶著我來到主家門口。

哀樂已經成為這裏的主調，主人家更是哭到沒有眼淚。

當他們見我們來到門口，馬上有一人出來接應：“兩位，你們不是說要過頭七才能抬棺嗎？這...才第六日啊。”

他們誤以為我們弄錯時間，慌忙解釋。

趙大強將早早準備好的白紙放在他們麵前：“看看，你們有沒有這些東西？”

“香灰？麻繩？我們要這些幹嘛？”

“你不用多管，照著上麵準備，我們自有用處。”

眼見我們兩人來到院中，主人家趕忙安排我們的住所。

聽著耳旁傳來的哀樂，可謂是極其不舒服。

我滿臉無奈看向趙大強：“為什麼我們不回家住？”

“你沒聽過七天還魂嗎？”

提前來這，能提前知曉棺材裏那位願不願意走。

若是不樂意走，還得將那死人的心願了結。

“抬棺可沒你預想中那麼輕鬆，一不留神，恐怕你這條小命都要交代在這。”

語調帶著濃濃的調笑意味，顯然知道我內心極度緊張。

“咚...咚...咚...”

房門被敲響，門口有著一個人將準備好的東西雙手托著，放在我們麵前：“你們看看，是這些物件嗎？”

趙大強粗略掃過，順手將東西拿到房間：“明天到時間，我們會出來，不要打擾我們。”

做這一行的人向來非常神秘，主人家並不知道我們在裏麵做什麼，唯有答應下來。

隨著時辰到來，趙大強領著我來到棺槨旁邊：“你在後麵，我在前麵，起棺。”

主人家見我們準備抬棺，連忙走在我們身旁。

趙大強掃視他們一眼：“直係親屬在前頭帶路。”

一陣兵荒馬亂，終於有著送葬的隊伍。

隨著他的大喝聲傳來，我們兩人都察覺到棺槨極其沉重。

“這人恐怕不肯走啊。”

若非我提前幾天聯係肩膀上的力量，恐怕這棺材的重量遠遠超過我的極限。

“你們快看。”

身旁，主人家滿臉驚恐看著地麵，身體則是不住後退著。

趙大強見他們的表情不對，大喝一聲：“落。”

我隨著他的心意將肩膀卸力，棺材平穩落地。

再度彙合在一起，才發現地上憑空出現不少血腳印。

“這人不舍得走，莫不是有什麼冤屈？”

主人家對視一眼，滿臉帶著不明：“不可能，我們親眼見他死去的，怎麼可能...”

“可能是年紀大，幸福生活就在眼前，舍不得走。”

我稍微推測一番，趙大強迎合著點點頭，將香灰拿出拋灑在棺材底下。

霎時間，一股濃濃的黑煙從棺材底部泄出，棺材的力量明顯輕不少。

“起棺。”

聽著趙大強的呼喚，我咬牙將棺材抬起。

直係親屬在前頭帶路，旁係親屬則是在一旁撒紙錢和黃紙。

我們兩人抬著棺材走在中間，並未察覺到有何異樣。

不久，我們來到山腳下，前麵則是有著一陣大霧朝著我們吹來。

“霧中有東西，三三靠近，不要落單。”

我們兩人扛著棺材，自然不害怕有東西將我們弄走。

“啪嗒...啪嗒...”

腳步聲從我們耳旁傳來，我瞪大眼睛企圖看見大霧內的一切。

可惜這僅僅是徒勞，憑肉眼可沒有能力看見那些東西。

“小三子呢？”

人群中，傳來一陣慌亂的呐喊聲。

轉身看向主人家，發現他們正逐一確定有沒有人丟失。

“有沒有人見過小三子？”

“剛剛他不是走在你前麵嗎？連你都沒有看見嗎？”

互相推諉，卻不曾有一人說起那人確切的位置。

趙大強眼見局麵失控，大喝一聲：“三三抱團，不要落單，我幫你們找人。”

別人沒找到，把自己給丟入這片大霧之中。

“來個人，替我一會。”

聽見他的大喝聲，我連忙配合他將棺材傾斜，揉揉有些酸痛的肩膀。

“我去找人，你留在這，腦子裏有書裏的規矩吧？”

“我在這守著，你快去快回。”

不久，前麵抬棺之人換成主人家的人。

我見前麵那人略微有些吃力，聲音帶著濃濃的怒意：“不要將棺材放下。”

前麵那人聽聞我的暴喝聲，才勉強抬起。

趙大強則是站在隊伍側麵，清點著出來的人數，表情顯得極為肅然。

“二十七、二十八...”

“二十八？我們隻有二十七人啊？”

主人家滿臉震驚，看向趙大強。

連數好幾遍，人群都有二十八人之多。

“那東西混在隊伍裏，你們別慌，我會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