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顧祈宴早早離開。
我推開了書房的門。
我對顧祈宴言聽計從,他不讓我看他的書房,我便真的一次都沒進來過。
書房很整潔,桌上除了電腦和文件,隻有一本筆記本。
精美漂亮。
我上前打開,文字刺痛了我的眼睛。
“姝妍今天在話劇社獲獎了,真好,她配得上最好的一切。”
“姝妍得了新人獎,我是第一個陪她領獎的人。
就這樣站在她身邊,我居然比談成一個幾千萬的項目還開心。”
......
“今天,姝妍和蘇致遠私奔了。
我想,她應該是幸福的。
我隻需要做他的後盾就好。”
字字句句,都是愛意。
每一筆似乎都在嘲笑我。
齊姝妍,是顧祈宴從十七歲愛到二十七歲的人。
我自虐似的,又翻了一頁。
“蘇致遠那個女朋友,今天跟瘋了一樣。
她難道看不出蘇致遠真正喜歡的是姝妍嗎?
至於對姝妍說那麼過分的話嗎?
不就是她爸媽死了嗎?
嚇到姝妍了怎麼辦?”
原來當時他是這樣想的啊。
日記又翻了一頁。
“我把路晚晴的身體搞垮了。
這樣就算她以後想報複姝妍,她的身體也支撐不住。
姝妍知道,很自責,她覺得我臟了自己的手。
她在我懷裏哭了一整晚,我心都要碎了。
傻姑娘,為了你,我什麼都願意做的。”
我的手顫抖得厲害,連翻頁的力氣都沒了。
小腹傳來一陣一陣的墜痛。
有血。
我咬著牙放好日記,撥通了120.
......
再次醒來,是在醫院,顧祈宴在我床邊。
“你醒了?”
我原以為顧祈宴會和以前一樣演戲,沒想到,他開口第一句就是質問。
“你怎麼會在書房流產?”
我伸出還打著吊瓶的手。
“我去拿本書。”
“你有看到其他東西嗎?”
我搖搖頭。
他肉眼可見地鬆了口氣,語氣帶上了關心。
“晚晴,你別擔心,我們以後還會有孩子的。”
我肚子還有點疼,渾身無力,不想聽到他的聲音,閉上眼睛假裝睡了過去。
顧祈宴很快就離開了。
我睜開眼看著天花板,眼淚一滴一滴從眼角流下來。
進來換藥的護士見到,輕呼一聲。
“你怎麼了?
你別哭呀。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你告訴我。”
她看著我的眼神除了對患者的心疼,還帶著一絲同情。
我立馬意識到了不對勁,拿手機打字。
“怎麼了?”
護士滿眼不忍。
“你老公在走廊裏跟一個女的說話...挺親密的。”
我央求著她扶我出去。
看清顧祈宴對麵女人的那張臉的一瞬間,我渾身發冷。
齊姝妍。
“宴哥,要我說就是路晚晴沒福氣。
能給你懷孩子是她的榮幸,她倒好,連孩子都護不住。
懷孕女人那麼多,哪一個像她這樣無能。”
我低頭打字,然後按了播放鍵。
機械女聲在走廊響起。
“你這麼清楚懷孕的事情,看起來很有經驗。
怎麼,你懷過?”
聲音嚇得齊姝妍一抖,鑽進顧祈宴懷裏。
“晚晴?
你怎麼出來了?”
顧祈宴死死護著齊姝妍,防我跟防殺父仇人一樣。
我剛要打字,蘇致遠走了過來。
齊姝妍泫然欲泣。
“我知道晚晴你恨我,
但是我是個演員,公眾人物。
你在大庭廣眾之下造謠,是想把我逼死嗎?”
蘇致遠滿臉厭惡。
“路晚晴,三年了,你還是這麼惡心。
別以為你死了爸媽所有人就要讓著你。
再欺負姝妍,我弄死你。”
我沒說話,定定看著顧祈宴。
他轉移了目光。
“晚晴,這件事確實是你做錯了。
你不該這麼刁難姝妍。”
說完,他們三個連一個眼神都沒給我,轉身離開。
護士咬著牙要罵人,回頭卻看見我臉色蒼白,呼吸困難,四肢僵滯。
她慌了神,一把抱著我回了病房。
她死馬當活馬醫,給顧祈宴打電話,我渾身發顫,一口氣堵在喉嚨上下兩難。
電話那頭是顧祈宴冷漠的聲音。
“發病而已,很常見,忍一忍就過了,讓她別那麼嬌氣。”
“畜生!”
護士跑出去叫來了好幾個醫生,一通折騰後,我才緩過來。
我吐出一口氣,看著昨晚周禾回複我的消息。
既然顧祈宴這麼見不得我,我走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