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硯清回來時近十二點,他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抬手按著太陽穴。
“蘇望舒,我的醒酒湯呢?”
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男人嗤笑了聲,“下次再送的這麼晚,你就不用送了。”
“先生,您回來了。”
聞言,沈硯清倏地睜眸,不禁斂眉,“蘇望舒呢?”
張嫂回,“太太回來一趟又走了,估計是醫院那邊有手術。”
她並沒有看到蘇望舒提著行李箱離開,隻聽到了車子駛離的聲響,就以為醫院有急診。
沈硯清神色淡漠,“給我煮碗醒酒湯。”
張嫂頷首,十五分鐘後,她端來一碗溫熱的醒酒湯。
沈硯清隻喝了一口便放在桌上,“味道不對,給蘇望舒打電話。”
張嫂看了眼時間,都快十二點半了,“太太應該在睡覺。”
沈硯清輕笑了聲,“你倒是心疼她。”
張嫂為難道,“那我打......”
她撥出了號碼,響了幾聲後,疲憊的聲音響起。
“張嫂,有事?”
“先生想喝您做的醒酒湯......”
沒等她說完,那端傳來女人的咆哮聲,“大半夜折騰人,喝個屁的醒酒湯!”
手機屏幕黑了下去,但沒有沈硯清的臉黑。
他聽出來唐佳佳的聲音,所以蘇望舒在唐佳佳的家裏,她並沒有在醫院,這是因為會所的事兒離家出走了。
多大點事兒,蘇望舒竟然給他甩臉子,真是給她慣的。
沈硯清冷哼了聲,起身上了樓。
清晨。
沈硯清走進餐廳,就看到沈樂瑤一臉不高興的用叉子戳著盤中的蝦餃。
“怎麼了?”
沈樂瑤噘嘴,“張奶奶做的蝦餃不好吃!我要吃媽媽做的!”
沈硯清坐在她對麵,“不是說媽媽做的不好吃嗎?”
“那她隻是偶爾多放了鹽嘛,又不是總這樣。她什麼時候回來啊?”
沈硯清想起蘇望舒離家出走的事,“鬧夠了自然會回來的。”
沈樂瑤不解,“媽媽還在為輕輕小姨帶我去遊樂場的事情鬧嗎?明明她動手打了小姨的,她還要鬧情緒,真是不可理喻!哼,她不給輕輕小姨道歉,我就不吃她做的蝦餃了!”
她跳下椅子,拉著男人的手,“爸爸帶我去吃比媽媽做的還好吃的早餐!”
沈硯清笑著說好。
*
民政局,八點整。
蘇望舒坐在車裏等著沈硯清的到來。
她翻看著結婚證,照片上的她笑容靦腆,眼裏帶著喜悅的光,但男人卻嚴肅冷漠很不情願的模樣。
原來不幸福的花隻會枯萎,不會結出果實的。
左等右等,九點了,也沒等到沈硯清的身影。
她撥出了對方的電話。
彼時,沈硯清正在會議室裏開早會,看了眼屏幕上顯示的“蘇”字,他直接掛斷。
然而對方鍥而不舍的打來,讓他眉心輕蹙。
正當他想繼續掛斷的時候,一張照片發送到他手機上。
是結婚證照片。
【不想曝光你隱婚的人是我,就來民政局辦手續。】
沈硯清眸色冷沉,蘇望舒竟敢威脅他。
他斂了斂眸,【離婚協議書準備好了?】
蘇望舒,【我已經準備好了。】
【拍照片發我。】
蘇望舒打開離婚協議拍了照片發過去,很快沈硯清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你什麼時候來?”
男人冷笑,“蘇望舒,你可真是獅子大開口。”
“我隻是要我應得的......”
“分走我一般資產不說,還妄想公司股權?”
蘇望舒翻看了下離婚協議書,明明昨晚她準備的不是這一份的。
一定是唐佳佳給她改的。
“我重新擬定一份。”
“你淨身出戶!”男人的語氣不容置疑,絲毫沒有情分可言。
蘇望舒攥緊手機,她需要錢治病,需要很多的錢。
領證當天,沈硯清就給了她一張黑卡,讓她用於日常開銷。
隻是她還沒等消費,這張卡就被沈母收了上去,還警告她不能和沈硯清說。
沈母會在每個月固定的十五號支付別墅水電氣、采買和傭人的開銷。
因為沈硯清的服飾都是高定的,動輒一件襯衫都要六位數,她每次向沈母要錢的時候,沈母都會很不耐煩,還要核對發票,多一分都不會給她。
從她懷孕、生產再到育兒假這四年,她都過著伸手要錢的日子。
每每去找沈母,對方總會說一些嘲諷的話。
後來她去了醫院工作,年薪也不過五十萬左右,沈母立馬讓她負責了別墅的開銷。
沈硯清看她穿的都是自己以前的衣物,卻經常成百上千萬的刷,便經常奚落她手上持著黑卡,還想要讓他給買,太過貪得無厭。
蘇望舒不想被沈硯清誤會就去找了沈母,沈母並未還給她黑卡,而是給她購置了一些服飾並搭配對應的珠寶,但是每次使用前必須要報備才可以。
蘇望舒紅了眼眶,“沈硯清,你太過分了!”
沈硯清聽著女人顫抖的聲音,勾唇道,“是你教會別人怎樣對待你的。當初你設計我,就隻配得到這樣的下場。”
他掛斷電話後將手機丟在桌上,倚靠在椅背上,修長的手指扯著領帶。
會議室內噤若寒蟬,眾人大氣都不敢喘。
這時,桌上的手機傳來振動聲。
沈硯清掃了眼,拿起來,聲音溫柔了幾分,他接起嗯了聲,“我現在過去。”
他離開會議室,李特助立即跟上。
沈硯清吩咐著,“去買櫻桃蛋糕和草莓蛋糕。”
李特助頷首,乘坐專用電梯下了樓。
與此同時,蘇望舒抿緊了嘴唇,將協議書捏出了折痕。
她必須要去找沈硯清說個清楚,當年她也是受害者!
車子停在沈氏集團大廈的停車場,蘇望舒快步走進去。
前台認得她,還特意為她開啟總裁專用電梯。
蘇望舒麵色凝重的走進去,在轎廂門閉合的時候,她聽到外麵的對話。
“孫姐,這女的是誰啊?”
“她啊,是沈家的保姆,來給沈總送餐的。”
蘇望舒攥緊了手包,六年了,她隻是沈家的一個保姆。
走出電梯,她來到總裁辦公室門前,直接推門而入。
看到裏麵的一幕,她不禁握緊了門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