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秦思身邊做了很久的保姆,還差兩個星期就能徹底滿兩年。
正好是遲瀾做的時間。
遲瀾在養父母家受盡虐待,還要幹一家子人的活,沒有任何好處可言。
但在秦家做保姆,工資豐厚,吃住全包,隻是要被秦家大小姐無視尊嚴地使喚、虐待。
這對她來說甚至成為了可以接受的事。
可於我而言卻像是從天堂掉入了地獄。
我沒有錢,沒有足夠的食物,沒有柔軟的床鋪。
正是因為過去二十二年所有東西都無比富足,我才這樣難以忍受。
但時間長了,人就會麻木。
愛意也在日複一日的痛苦中被消磨殆盡。
曾經我有多期盼遲恪來接我,可當他真的來了,我卻沒有任何喜悅可言。
遲恪抱著我,有些溫柔的對我說:
“小蘅,我們回家了。”
秦思扣扣晶亮的指甲,嗤笑道:
“怎麼,你這個哥哥還心疼了?當初可是你把她交給我的,現在心疼,未免有些晚了吧。”
“我還挺不舍得她的,昔日高高在上的遲家大小姐,能給我做仆人,這可真是太有意思的一件事了,比折磨你那個親生妹妹,帶感多了。”
遲恪冷聲道:
“你最好不要再提這件事,遲瀾在你手裏受了那麼多苦,我沒有追究,你就該謝天謝地了,你若再敢傷她一根頭發,我會百倍還之。”
我垂下眼睫,不知道該擺出什麼表情。
遲瀾在秦思手裏受苦,作惡者隻有一個秦思。
我在秦思手裏受苦,可是有他遲恪的一份力。
秦思朝遲恪懷裏的我揚揚下巴,像是大發慈悲那樣恩準:
“好了,你可以走了,我很滿意你這兩年的伺候。
“再見,遲蘅。”
我終於機械地起身,掙脫開了遲恪的懷抱。
遲恪有些錯愕,但還是低聲對我說:“要不要去收拾一下。”
我的聲音沒什麼力氣:
“不用了,這裏也沒什麼我的東西。”
他點點頭,和我邊走邊說:
“爸媽環遊世界回家了,我來接你回去,以後就像以前那樣。”
我睜了睜有些發幹的眼睛,簡單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