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我被餐廳解雇了,斷了唯一的經濟來源。
回到出租屋,逼仄又黑暗。
想到沈歡,我的心情難受到了極點。
朋友吳凱來家裏找我。
知道我快要死了,他非常難受,抬手抹了抹眼淚問,“你不準備把當年的真相告訴沈歡嗎?”
我搖了搖頭。
“她已經結婚了,我也快要死了,沒有必要讓她知道,影響她現在的生活。”
我會帶著這個秘密離開,她這輩子永遠都不會知道三年前是我給她捐腎的。
吳凱問,“你現在還愛她嗎?”
我抿唇,沒有回答。
吳凱看到桌上的泡麵。
“你又吃泡麵?”
“我沒什麼胃口。”
吳凱知道我是想省錢便說要帶我出去吃飯,我拒絕了,我實在沒有胃口。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
我拿起手機一看,是我的主治醫生。
我剛接起,那端的醫生說,“林先生,你有救了,我找到了跟你匹配成功的腎源。”
聞言,我仿佛抓住了一絲生的希望,激動地問:
“真的嗎?”
“真的,不過手術費需要四十萬。”
我的心一沉。
我沒有錢。
別說四十萬了,讓我拿四萬塊出來都很難。
掛了電話,我的內心百感交集。
隨即我想到了沈歡。
我拿出手機打給她。
她沒接。
我打聽到她的住宅,立即趕過去。
豪華別墅門口,我被保安攔下。
我拿出手機再度打給沈歡。
這次,電話很快接通,我開口道,“我現在在你家門口,有事想跟你說。”
沈歡的聲音冷冰冰,“什麼事?”
我深呼吸了一口氣,問道:“我現在需要錢,你......能不能借我四十萬?”
沈歡冷笑了一聲。
“想要我借錢給你,也不是不可以,隻要你在我的別墅外麵跪上一天,我心情好了,說不定就借給你了。”
我愣住。
瞬間就明白她的意思,當初她跪在門口一天求我別不要她。
我沒有理她。
現在她想讓我嘗一嘗也這種滋味。
我沉默了一會兒,“好。”
收起手機,我直接跪了下去。
不一會兒,天空下起暴雨。
出來得匆忙,我身上隻穿著單薄的外套,寒風滲入骨髓,全身被凍得好像失去了知覺。
我伸手狠狠掐了下大腿,讓自己保持清醒,可整個身體還是不停發抖。
沒了一個腎後我的身體本就變得很差,平時稍微做點重活就會很累,更加別說長時間跪在地上。
天快黑時,鐵門突然被打開,沈歡撐著傘走出來。
她看著渾身被雨淋透的我,眼中有一閃而過的心疼。
“林澤川,你現在是不是很後悔?當年為了錢悔婚拋棄我!”
我苦笑道,“如果我說後悔,你是不是就會借四十萬給我?”
沈歡眼中的心疼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怒火。
“張口閉口都是錢,你就那麼愛錢?不拜金你會死嗎?”
要是沒有四十萬去做腎移植手術的話,我真的會死。
“我不是愛錢,我要去做手......”
“歡歡。”許舟從裏麵走了出來,打斷我的話。
他知道我要借四十萬,佯裝大度說,“川哥可能是遇到了什麼難事,不如就借給他吧。”
沈歡冷漠地道,“我的錢又不是大風刮來的,憑什麼他說借就借給他!”
我的臉色白得可怕,跪了這麼久,身體已經到了極限,很疼。
“沈歡,如果我說我快要死了,你會借我錢嗎?”
沈歡微微一怔,下一秒就露出譏誚的表情。
“林澤川,你是不是想錢瘋了,用苦肉計來博取我的同情,你以為我會信嗎?”
原來她以為我為了借錢在詛咒自己。
我輕笑著說,“你覺得是苦肉計就是苦肉計,隻要你能給我錢。”
沈歡勃然大怒,一把拽住我的衣領。
“那你就繼續跪,直到我滿意為止!”
說完她就鬆開我,轉身進去。
我疼到極致,連呼吸都困難,仿佛看到了死神在朝我招手,用盡全身力氣站起來去追她。
許舟趁沈歡不注意用力推了我一把。
我的腦袋磕在台階上,鮮血混合著雨水,在我的臉上肆意流淌。
沈歡回頭看到我滿臉是血,下意識要來扶我。
我抬眸看著她,“我已經跪了一天,你說話要算數,把錢借給我。”
沈歡臉上的緊張瞬間變成譏笑。
“說來說去,你都是為了錢。”
“林澤川,三年前的事你欠我一個道歉,隻要你現在給我磕頭道歉,我就把錢給你。”
我錯愕了幾秒,反應過來後點了點頭。
“好。”
我重新跪了下來,正準備磕頭時我的喉間湧起腥甜,一口鮮血從我口中噴了出來。
我眼前一黑,整個人暈了過去。
看到我吐血,沈歡臉色大變,“林澤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