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詩怡沒有推辭,在他期待的目光下,大快朵頤吃完。
抬頭,果然看到他麵上閃過一絲失望。
她佯裝看不懂他的失落,是因為她沒有一如既往地將肉分給他吃。
端起碗,一鼓作氣,連湯都喝得一口不剩。
在他一臉費解的表情中,勾著唇,甜甜地道了謝。
起身拍拍屁股,走人。
留下目瞪口呆的方城,獨自在風中淩亂。
爾後的幾天,方城突然帶著白玉雅去曲江出差。
有小道消息傳,倆人是甜蜜蜜地遊山玩水去了。
沈詩怡不受影響,白天照常練聲排練,晚上點燈看書到深夜。
幾天後,有人在她儲物櫃裏塞了一張小紙條。
約她今晚八點半,後山見。
署名是方城,字跡看著也有幾分像他。
可方城高傲,勾勾手就會過來的人,他怎麼會再花心思呢。
雖然如此,她還是去了。
果不出所料,白玉雅看到她來,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不一會,躲在暗處的沈詩怡就看到方城拿著兩個本子,興衝衝地小跑過來。
正如上一世相互磋磨的十年裏,方城也是這樣。
叫著白玉雅的名字,一次次奔向她。
這次也不例外。
一把將白玉雅攔腰抱懷裏,舉著紅本本,激動地轉圈圈。
“雅雅,我們終於領證啦!”
領!證!
兩個字像兩支堅硬的箭矢,咄咄刺穿沈詩怡的心臟。
誰能想到半個小時前,方城竟還殷勤十足地跟沈詩怡討論結婚的事!
他利用外聘的身份,急吼吼地跟白玉雅領了證。
沈詩怡這才明白,原來他不是不想領證,隻是不想和她領證罷了。
重生後她告訴過方城的。
如果不想跟她結婚,請第一時間告知,她會尊重他的選擇。
可他一邊吊著她的癡心,一邊卻早就開始嫌棄。
人不該,至少不能,曆經兩世,還毫無下限地傷害同一個人!
白玉雅像宣示主權般,不斷刺激沈詩怡。
說著她和方城在床上換了多少種姿勢,如何把他服侍得欲仙欲死。
“城哥哥你說,你到底是更喜歡我,還是更喜歡沈詩怡。”
方城被她挑逗得連聲音都沾染上濃濃的情欲。
“當然是你更騷啊小寶貝。”
“沈詩怡就是根毫無情趣的木頭,都快結婚了還不讓碰。”
諸如此類的話像是帶著尖銳的鉤子。
一句一句往沈詩怡心裏鑽,鑽得她鮮血淋漓。
她做夢都想不到,方城變心的理由,竟是這個!
可分明也是他,信誓旦旦地吻著沈詩怡的手,說舍不得碰她。
說她潔白無瑕得像個瓷娃娃。
說要把他們的第一次,放在新婚之夜。
怎麼會這樣呢。
在她發現他們偷情時,她以為一切都不會再糟糕了。
可現實卻一遍遍刷新她的底線。
沈詩怡記得回來的路是她一個人走過來的。
很黑,風也很大。
可那又怎樣!
平蕪盡處是春山,追風趕月莫停留。
是方城失去了沈詩怡。
不是她沈詩怡失去了方城。
甩開了噩夢,沈詩怡一整晚都睡得很踏實。
清晨天剛亮,她揣著錄音機,照例到露台開嗓練氣。
白玉雅從灰蒙蒙的天色中走出來,咬牙切齒地瞪她。
“你還真是不要臉啊,知道我和方城已經領了證,還巴巴地往上湊,賤不賤呐。”
沈詩怡譏笑著扯了下唇,當即就罵了回去。
“他都跟你領證了,還一門心思要和我辦婚禮,連公開你都不敢,你說你在他心裏算什麼東西呢?”
“你!”
白玉雅麵目猙獰地上前推沈詩怡,被她早有防備地躲了過去。
卻不料這時,站在不遠處的方城突然大喝一聲。
“沈詩怡!”
她下意識扭頭。
“你幹什麼,又想害雅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