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名畫家,可一場車禍帶走了我的眼睛。
在我崩潰至極時,是竹馬許之恒一直陪在我身邊。
他成了我生命裏唯一的光。
後來我們結婚了,兩年後,我卻無意間發現了電腦裏的錄音。
“之恒,謝謝你救我,可你瞞著楚心寧把她的眼角膜摘給我,她醒了後你要怎麼解釋?萬一她報警了怎麼辦?”
“我不會讓她發現真相,她已經看不見了,我會娶她,將她控製在我的身邊。”
“江瑤,為了你,我做什麼都可以。”
恍若被人潑了一瓢冷水,從頭到腳一陣寒意。
我以為的救贖,從頭到尾都是一場謊言。
將錄音拷貝到手機後,我預約了醫院的流產手術。
既然如此,我們便就此分別。
......
醫生見我雙目失明,還獨自一人前來流產,語氣裏盡是心疼。
“流產不是個小手術,你家人呢?不需要打電話叫他們來陪你嗎?”
我搖了搖頭。
“我沒有家人。”
十年前,爸媽意外車禍去世,是許家將我接回家。
我爸媽和許家是世交,我和許之恒青梅竹馬一起長大,他說過會永遠照顧我。
直到江瑤的出現,一切都變了。
江瑤個性張揚,許之恒不自覺的被她吸引。
自此以後,他成了江瑤的護花使者。
即便江瑤後來結婚了,他卻依舊愛著她。
那次車禍事故中,我和江瑤都在車上,我們同去參加國際繪畫大賽。
我以為是車禍帶走了我的眼睛,卻沒想到眼睛受傷的是江瑤。
許之恒為了治好她奪走了我的眼睛。
這些年裏他對我的好,不過是對我的愧疚和補償。
我卻把這當成了生命的救贖,誤以為是愛。
諷刺至極。
我低下頭,在手術同意書上簽上了字。
半個小時後,手術結束。
我躺在病房裏等待觀察,手機響起電話鈴聲,是許之恒。
“寧寧,你現在在哪?怎麼沒帶傭人一起出門,我派人去接你。”
“你眼睛看不見,一個人在外麵很危險,我很擔心。”
他語氣裏滿是急切。
可我卻再也感受不到他的真心。
我壓下心底的情緒。
“我在家待得有些悶就出來走走,我現在就回去。”
掛斷電話後,我起身換好衣服離開。
去辦理出院手續時,不小心迎麵撞上一個人,在我即將摔倒時被人扶了起來。
“不好意思,我沒有注意到你是盲人。”
那人急忙開口向我道歉。
我朝他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可他沒有鬆開手,反而伸手撐開我的眼睛,嘀咕道:
“你這眼睛很好治療,隻要做個眼角膜移植手術就能看見了,怎麼拖了這麼久?”
我呼吸一滯,小心翼翼問道:
“你是說我的眼睛能重新看見是嗎?”
“是的,我是這家醫院新來的眼科醫生,你的眼睛可以治好。”
我的腦袋裏嗡的一聲,思緒飄向了兩年前。
車禍後的半年裏,許之恒為了治好我的眼睛,帶著我跑遍了國內外各大醫院。
所有的醫生都說我的眼睛受傷嚴重,不可能再恢複光明了。
可現在卻有人告訴我可以治好。
我心中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難道許之恒一直在阻止我治好眼睛?
我裝作若無其事回到家裏。
剛進門,許之恒一把將我摟進懷裏。
低沉的嗓音裏滿是擔憂。
“天氣這麼冷,你身體又不方便,別一個人出門了,下次出門讓司機和傭人陪著,不然我會擔心。”
“肚子餓了吧,我們先去吃飯,我讓阿姨做了你最喜歡的水煮魚。”
話落,他一把將我抱起朝餐廳走去。
餐桌上,許之恒一直幫我剔魚刺,等我放下筷子,他才開始吃飯。
隻是他的體貼在我心裏早已變味。
晚飯過後,他借口公司開會,匆匆離去。
我拿出手機搜索許之恒公司的名字,點開最新的新聞推送。
我看不見,隻能靠手機裏旁白音讀出文字。
“今夜許氏集團斥巨資拍賣買下畫家江瑤的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