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寧借著老宅不方便養身子的理由,準備提前回去。
何薄宴眉眼間都是饜足,“要不要我陪你一起走?”
林安寧也裝作一副體貼的樣子,“不用,你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多陪陪媽吧。我自己一個人可以的。”
“那你一定要注意一點,我馬上就回去陪你。”他溫柔款款地拉住林安寧的手,“和你不在一起,我夜裏又要睡不著了。”
總算是離開了這些人的視線,林安寧卻沒有回家。
而是來到了一家最負盛名的醫院,站在醫院外,林安寧徘徊不前。
她和何家人說得並非全是假話,萬餘雪真的是她的高中同學,或者,不隻是同學的關係。
但是,當年自己沒有聽她的話,還是執著要嫁給何薄宴。
如今萬餘雪回國,自己又怎麼好意思去見她。
最後,她還是下定了決心,走進了醫院。
見到萬餘雪的那一刻,對方先是一愣,然後冷著臉,“這不是何太太嗎?您怎麼會來我這裏,何家不是有自己的醫院嗎?”
“餘雪,我”林安寧一開口,眼淚就忍不住地落下。
見到她落淚,萬餘雪也變了臉色。“你怎麼了?誰欺負你了?是不是那個男的!”
一個堅強了許久的人終於可以露出自己的脆弱,林安寧忍不住大哭了一場。
聽她說完這些事,萬餘雪攥緊了拳頭。“真是禽獸不如!我早說過這個何薄宴不像什麼好東西。”
當年林安寧之所以答應何薄宴,還有一個原因。
何家是醫療世家,林安寧的妹妹身患罕見病症,多年前一朝病發,是何薄宴找了關係才救下。
“我已經打算離開了,下個月,下個月安然的手術就能結束。到時候我就離開。”
“我能幫你什麼?”萬餘雪歎口氣,還是不忍袖手旁觀。
她見證過林安寧盛開時驕傲的樣子,而如今的她就像一朵即將枯萎的百合花。
林安寧眼睛發亮,沒想到萬餘雪如此輕易地就鬆了口。
“餘雪......”
“感謝的話不用多說。”萬餘雪擺擺手,“隻要你能離開牢籠就好。”
在萬餘雪的安排下,林安寧做了檢查。
果真,她沒有懷孕。
林安寧鬆了一口氣,其實,就算是真的有了孩子她也不會生下來,她不想生出一個不被愛的孩子。
萬餘雪幫她換成了有孕的檢查結果。
“至於那個胚胎,何家不是想讓我去他們醫院做報告嗎?我到時候會盡量毀掉。”
告別了萬餘雪,林安寧覺得自己的腳步格外輕,這麼多年,第一次見到故友,她好像也回到了那個肆意無畏的年少。
那時候的自己年紀輕輕,以為世界盡在掌握之中,以為夢想都能實現。
再次出門的時候,她開車路過了城市美術館,心裏猶豫許久,還是停下了車。
林安寧之前的夢想就是能在美術館舉辦自己的畫展。
但是嫁給何薄宴以後,她放下了畫筆,一心做一個賢妻良母,將家裏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條。
她步入美術館,瀏覽著新展出的畫,卻沒想到,在這裏遇見了最不想遇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