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我在醫院意外地碰見了鄭一衡和楊蘭心。
鄭一衡摟著她坐在長椅上,滿眼的寵溺溫柔。
我轉動輪椅想走,可目光卻瞥見他們腳邊斷成兩半的吉他上。
“阿衡哥,我的手指真的沒事嗎?”
“放心,醫生看過了,吉他上沒鐵鏽,你不用打破傷風就不會有事。”
我拚命推動輪椅過去。
車速太快,我摔了出去。
顧不得腳趾滲血,我抱起吉他,斷開的吉他被兩根琴弦搖搖欲墜的連在一起。
“你有病啊!”鄭一衡大吼出聲,急忙把楊蘭心護在懷裏。
“鄭一衡,我的吉他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鄭一衡不耐煩看我:
“你還好意思問,你知不知道你的吉他割到心心的手了!”
我瞪著眼睛看向楊蘭心:
“是你摔壞我的吉他?”
鄭一衡立刻將楊蘭心護在身後:
“當自己大音樂家呢,一把破吉他而已。我現在還要把它扔了,要不下次再傷到心心。”
我跟他說過,這把吉他是爺爺送我的禮物,用這把吉他,我創作出了我人生初期的幾首音樂作品。
原來我最珍視的東西,在他眼裏一文不值。
我抱著吉他,眼淚控製不住落下。
楊蘭心看見,眼中閃過一抹得意的笑。
她嬌哼一聲,癱軟在鄭一衡懷裏:
“阿衡哥,嫂子那天為個小感冒叫救護車,今天又坐輪椅,不知道這次又是生了什麼病?”
“你快關心她吧,我終究是個外人,我看我還是走好了。”
鄭一衡好像是現在才注意到我穿著病服坐著輪椅,然而他隻是餘光瞥了我一眼,便把楊蘭心抱進懷裏,語氣溫柔:
“瞎說什麼,我們從小一起長大,誰是外人你都不可能是外人。”
他轉頭狠狠瞪我一眼:
“墨思雨,我真是小看你了,裝病都裝到醫院來了。既然你這麼喜歡醫院,那你就留在醫院過節吧!”
他打橫抱起楊蘭心,轉身大步朝醫院門口走去。
楊蘭心不過是手指頭上貼了塊創可貼,他就像對待珍寶一樣抱著她。
我腳趾截肢他看不到。
我的淚痕在臉頰風幹。
為他,我不會再掉哪怕一滴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