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她做了一個夢。
夢見她有個幸福的家庭,夢見顧裴川對她的從一而終,夢見她從未進過監獄......
朦朧間,她仿佛真的聽見了顧裴川在叫她的名字。
她用盡全身的力氣,微弱的呢喃著。
“顧裴川......我好疼......”
心,真的好疼。
等到再醒來時,消毒水的氣味在鼻尖縈繞。
她纖細的手被人緊緊握著。
顧裴川眼下烏青一片,滿眼的血絲,就連聲音都帶著輕顫。
“羽墨,你總算醒了......”
“我好怕,好怕你離開我......”
他泛紅的眼尾透露出深情,卻看的安羽墨一陣惡心。
醫生聞訊趕來,又仔細檢查後,叫顧裴川去了走廊。
偌大的病房內,甚至能聽到點滴滴落的聲音。
走廊內的對話,通過半掩的房門,一字不落的傳了進來。
“病人身體比較虛弱,有早衰的征兆。”
“最主要的一點是......她懷孕了,已經一個多月了。”
一個多月,恰好是她出獄的那段日子。
沉寂過後,顧裴川沉聲道。
“這個孩子......是我的麼?”
聽到這話,安羽墨的呼吸漏了一拍。
人跟人的信任還真是脆弱。
五年的感情,在這一刻,徹底崩塌。
就在這時,熟悉的女聲響起。
“裴川哥哥。”
醫院的隔音實在是太差了,即使顧裴川聲音壓得極低,卻還是字字清晰。
“你怎麼來了?你跟蹤我?”
“人家隻是來做檢查的。”
周俏俏嬌滴滴的聲音混合著翻找紙張的聲音。
下一秒,就聽到顧裴川激動的叫聲。
“真的?!”
他意識到什麼,又小聲的問了幾遍。
安羽墨已經很久沒看到他失態的模樣了。
上一次,還是他們的婚禮。
門輕聲的被人推開。
她像被抓包了的小偷,急忙閉上眼。
周俏俏勾著他的腰帶,眼裏滿是風情。
“怕什麼,醫生不是說她會沉睡麼?”
“既然要追求刺激,就要貫徹到底。”
顧裴川臉上的笑意不減反增,把玩著她的發絲。
“小妖精。”
一旁的病床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響。
無人在意安羽墨眼角滑落的清淚。
隻剩下男女微弱的輕喘,伴隨著幾聲,“輕點。”
“別傷著寶寶。”
眼皮變得越發沉重,她強迫著自己清醒,卻沒有絲毫作用。
隻剩下一句似有似無的輕喃。
“顧裴川......”
往日,她哪怕是輕歎口氣,都能引起男人的注意。
但現在,顧裴川卻沉溺在周俏俏溫柔鄉中,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等安羽墨再次睜眼時,病房內隻剩下了顧裴川一人。
他玩著手機,胡亂扣錯的襯衫露出若隱若現的紅痕。
兩個人的鈴聲幾乎同時響起。
是周俏俏發來的。
跟上次一樣,是一張照片。
她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