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習慣早晨起來到後花園散散步。
今年的花開的真早,一朵一朵爭奇鬥豔。
唯獨我種的那幾棵梅花光禿禿的。
輕撫枯枝,想來我再也見不到它們開花了。
下人們突然來來往往,搬著桌子和茶點。
今日怎麼這麼熱鬧?
“這是要幹什麼?”
我隨便拉住一個家仆問。
“稟太子妃,太子昨日說今日要在後花園設賞花宴,邀請了各府的女眷。”
到底是架空的正妃。
府上辦這麼大的宴席,我還是從下人嘴裏聽到的。
也罷,還剩下幾天就要走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巧回去的路上碰到幾個來參加宴會的小姐。
我本就不善交際,隻是客氣的打了招呼便往我的院子裏走。
身後的各家小姐議論聲不大不小,正好傳到我的耳朵裏。
“這樊靈兒怎麼這麼鎮靜,太子都把外室帶到家裏了,她還跟沒事人一樣。”
“你不知道,樊大將軍去世後太子便沒什麼顧忌了,根本不把這個太子妃放在眼裏。”
“今日請我們過來,表麵上是賞花,其實啊是給那外室撐場麵。從此後,這太子府裏換了女主人了。”
陸朗對沈念慈真是用了心。
甚至臉都不要了。
屈屈縣主的女兒,竟能爬上太子的床。
大家表麵上說著恭喜,背地裏指不定怎麼戳皇室的脊梁骨。
我剛進到屋裏喝個茶的功夫。
太子的貼身婢女便來傳信:
“太子妃,太子請您到後花園接待客人。”
“我今天不舒服,不去。”
我一口回絕。
休想拉著我一塊丟人。
那婢女立馬跪下,聲淚俱下。
“太子妃,奴婢求您去看看吧,太子吩咐如果請不到您,就要把我趕出府去,賣給人販子了。”
說罷便不停的磕著頭。
陸朗知道我向來不愛為難下人。
這個時候,我更不願有人因為我受到不必要的傷害。
“別磕了,起來吧。”
“告訴太子,我稍後便去。”
換上一身墨綠色瀾邊棕裙,金黃流蘇點綴,頭上戴著金絲五鳳掛珠釵。
剛邁進後花園,左右兩排的賓客目光齊齊鎖定我。
沈念慈挽著陸朗坐在正位。
我識趣的找了個側席坐下。
陸朗的眸間不經意露出一抹得意。
“今日我要向大家要個恭喜,我與念慈不日將要成婚,作為太子側妃,希望大家多多照顧念慈。”
沈念慈笑容和煦,起身向前半步,屈身行禮。
世家小姐們哪見過這等事,空氣安靜了好一會。
才紛紛應答:“那是自然。”
我隻顧盯著眼前的酒菜,絲毫不在意陸朗試探的目光。
見我沒反應,陸朗幹脆直接向我發難。
“太子妃,你先表個態吧。”
我端莊起身,麵露微笑的拿起酒杯。
“祝太子與太子側妃白頭偕老,永浴愛河。”
說罷,一杯烈酒一飲而盡。
陸朗的臉上竟掛著些許不快。
也許陸朗沒想到我會如此輕易的妥協。
以為我會像以前一樣跟他生氣、吵鬧。
一口氣砸了這鬼宴會。
不會了。
真正的放下是安安靜靜地轉身。
體麵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