駙馬周旭言曾許我一生一世一雙人。
一朝被馬車撞倒失憶後,他將我忘了幹淨,執意要娶新寡的表妹溫瑤為妻,貶我為妾。
我不應,他便讓人把我的東西全部扔到荒涼破爛的院子鎖起來,讓我自生自滅,然後歡喜地將心心念念的表妹迎進主院。
我翻牆去書房理論,卻意外聽到他和旁人的交談——
“駙馬,您這般假裝失憶要是被公主知道了可如何是好?!皇家顏麵怎容踐踏!”
“放心,芸兒不會知道的!當初要不是愛慕我,瑤瑤怎會被爹娘倉促嫁人,如今成了寡婦!待我與瑤瑤成親,賠償她之後,自會恢複記憶。”
“芸兒心善,哄哄便好。”
我隻覺得荒謬可笑,皇家公主豈有做妾的道理?!
強製和離後,他卻像瘋狗一般跪在公主府門口求我回來!
......
冷冽的寒意透進骨子,刺骨又鑽心,我禁不住打了個寒噤。
旁的話我不敢再細聽,幾乎是落荒而逃回了被鎖的落霞院。
院裏荒草叢生,窗紗也是破敗遮不住風的。
為了讓他的好表妹住得舒適,周旭言大手一揮把我的東西全都搬到無人看管的小院,美名其曰讓我自省。
他說溫瑤體寒,我屋內的暖玉榻正好適合養身體。
從前周旭言會心疼我滿身傷痕,如今,他全都忘幹淨了。
更可笑的是,為了他的失憶,我去宮中求太醫、去醫館求大夫,甚至貼榜花十萬兩黃金尋雲遊神醫,隻為治好他!
我甚至和當今天子,自己的親弟弟生了嫌隙,怪他讓周旭言遠行賑災。
結果今日告訴我,我的駙馬不過是裝失憶,不過是想娶溫瑤找的借口罷了!
我心如刀割,捂著胸口幾乎喘不上氣來。
侍女玉露看不下去,叫囂著要出去揍一頓周旭言:“公主你金枝玉葉,如今怎能受這苦?!”
“這黑心肝的,仗著自己生病便能作威作福,您還是太心善,我覺得就該打一頓!”
我拉住了她,眼淚止不住掉,可把她嚇壞了,心疼地抱著我說要告訴天子,為我出氣。
我又想起周旭言回來那天,逼我做妾那番咄咄逼人的姿態。
周旭言心疼地摟著溫瑤,對我直言他失憶了,心裏隻有溫瑤一個。
他還說:“我們成婚三年,你至今無子嗣,已經犯了七出之罪。我不休你,你就自請為妾,將正妻之位許給瑤瑤。”
可婚前我曾明說,當年我在戰場上受傷,身體落下病根,難有子嗣。
那時周旭言求娶我時,分明心疼得直哭:“我知芸娘守家國不易,不過是子嗣,你若真喜歡孩子我們日後便過繼一個同宗之子!”
我被真情感動落淚,天子本有意讓他入贅,我卻執意下嫁。
如今他敢肖想我——身份最尊貴的長公主做妾?!
絕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