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裏,妹妹出生後,我將得到一頓毒打。
奶奶拿著刀子衝進去的時候。
我不顧奶奶的威脅,隔著木頭門,對屋裏的媽媽狂吼。
告訴她奶奶是拿著刀進去的。
有了防備之下,奶奶沒有得手。
一開始是沒有時機,後來是下不去手。
她舍不得妹妹,卻看到院子裏站著的我。
心裏對香火的渴望與怒火猛然迸發。
想都沒想,徑直對我劈臉呼下來。
六歲的我,被她扇了個狗啃泥。
嘴巴裏全是腥臭的黃土。
她仍不解氣,三角形的小腳猛踹我的肚子。
直接把我踹飛兩米遠。
見我躺在地上,蜷縮著肚子,半天沒爬起來。
仍舊不解氣,指著我的鼻子喝罵:
“賠錢貨,我剛才是不是不讓你說話。”
“你非要和你媽媽一條心是吧?”
“老娘平時給你吃給你穿,就養不熟你這個白眼狼對不對?”
“今天我就弄死你,不聽話就得挨打。”
六歲的我,被打的兩眼金星,口腔裏全是血腥味。
奶奶仍不解氣,拿起趕牛的皮鞭,抽的我像黃鱔似的滿地打滾。
爸爸此時著急忙慌的從產房出來,見到奶奶抽我。
微微皺了皺眉頭:“媽,等回頭有時間在教訓盼弟。翠花沒有奶水,囡囡餓的直哭。你拿錢,是鎮上買點奶粉去。”
奶奶聽到自己的寶貝孫女餓的嗷嗷叫。
當即丟了馬鞭,看也不看躺在地上兩眼發白的我。
嘴裏念念叨叨:“怎麼會沒有奶水,這可不行,餓著我大孫女了可怎麼辦?”
“光買奶粉可不行,一會還要把老母雞殺了燉湯,奶粉再好也不如人奶好。”
向來摳門,把錢看的比生命還矜貴的奶奶。
罕見的掏出自己的錢匣子,頭也不回的走了。
爸爸從廚房端熱水出來,看到我仍舊躺在地上。
眉眼間寫滿了不耐煩:“盼弟,你還躺在地上幹什麼,去把你妹妹的尿布洗了。”
“多大的人了,就不能懂點事?”
“非得打你一頓,眼裏才有活是吧?”
爸爸手裏端著熱水,一個眼神都沒給我。
又或許,即使他看了我,也不會在意。
我躺在地上,鼻血糊滿全臉。
兩眼發白,肚子好像有一隻大手在裏麵胡亂攪弄。
可他完全不在乎,更在乎我什麼時候能把妹妹的尿布洗出來。
...
如今,和記憶重逢。
我在院子裏,奶奶從產房出來的時候。
嘴角的笑意還沒退散。
看到我無所事事的站在院子裏,相同的辱罵聲響起:
“賠錢貨,你從小就這樣狠毒的心腸。”
“看到我拿刀進去,不會吭一聲嗎?”
“是存心不想讓你妹妹好過是吧?”
記憶中相同的巴掌落下來。
你瞧,原來在妹妹的影響下。
這個時候,無論我喊還是不喊都無所謂。
我被定義成壞的,狠毒的,有私心的。
所以無論什麼舉動,都會被認定居心叵測。
隻不過這一次,我不會站著白白挨打。
奶奶的掌風劃過我耳邊碎發。
我下意識往後一跳,她落了空。
看到我竟然敢躲,奶奶更是氣憤。
她粽子似的小腳,雖然跳不起來,但也極快速的跑到我跟前。
一腳踹過來。
嘴裏還嘟嘟囔囔:“死丫頭片子,我打你你竟然敢躲?今天不把你打死,我喊你個祖奶奶。”
我趕緊跳到一邊,奶奶慣性失去平衡。
噗通一聲摔倒在地,還因為用力過猛,拉傷了肌肉。
而此時,爸爸從產房裏出來。
看到我站在不遠處,奶奶躺在地上,抱著腿不停哀嚎。
爸爸出來的那一刻,奶奶立刻說:
“大強,你這個大丫頭可了不得。”
“剛才讓我拿刀去捅死囡囡,現在還推我,說要摔死我。”
“她就是個壞胚子,你打死她。”
我站在原地,看著爸爸那張欣喜若狂的臉。
在聽到,我讓奶奶拿刀捅死妹妹的時候。
變得凶惡至極,尤其是那雙眼睛,幾乎要殺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