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軍戰敗,北戎王修書一封,點名要我。
我的夫君親手脫下我的鳳冠,將我變成人盡可妻的玩意兒。
父親奔襲千裏為我求情,卻隻換得一句,斬立決。
和親那日,我掀起轎簾,隻瞧見了父親烏黑棺槨的一角。
被一同抵給北戎的婦女哭聲縈繞在我的腦海。
五年後,兄長大敗北戎,將我迎回。
滿朝文武視我為恥辱,我微笑著應是。
然後親手一顆顆砍下他們的頭顱。
......
“楚王可願割愛?”
來自北戎的使者讀完北戎王的和談書信後,一臉調笑地指著我。
和談現場霎時一片寂靜。
我的夫君,楚王江書玉可有可無地點了點頭,“有何不可?”
我不可置信地猛然抬頭,望向這個和我青梅竹馬十二年的男人。
崇寧三年,北戎進犯,父親奉命領兵拒抵禦外敵。
隻是國庫空虛,糧草不豐,哪怕將士再如何奮勇殺敵,也抵不過腹中饑腸轆轆,無力舉刀。
最終被打得連連敗退,隻能據守山海關。
朝堂上議論紛紛,文武大臣們吵得不可開交,戰還是和?
最終求和黨占了上風,崔尚書一力促成和談。
隻是北戎王胃口不小,若想要停戰,則江書玉要答應他提出的喪權辱國的要求。
金一千萬錠、銀二千萬錠,如若國庫無銀,則以王室的王妃公主、顯貴的妻子女兒以及百姓女兒明碼實價地頂賬。
北戎王點名一定要我,王妃月圖南。
北戎王和我父親打了一輩子仗,我父親月戰的名號在北戎甚至能止小兒夜啼。
他點名要我的意圖,不言而喻,羞辱我的父親,折損楚國的士氣。
這麼明顯的意圖,江書玉不可能看不出來,可是他還是輕描淡寫地答應了,好像我不是他的發妻,而是什麼阿貓阿狗。
“王上,何至於此?”我猛然站起身來,拗執地看著他,“國庫空虛,可您的內帑尚且豐厚,後宮眾人拚湊些,也不是不可戰......”
“孤意已決,不必再勸。”江書玉打斷我的話頭,深情地看著我,“你我自幼青梅竹馬,我又怎麼忍心。”
“可你向來識大體,楚國百姓已經打不起了,若以幾人換天下人安寧,能讓百姓不再受離亂之苦,這是多麼大的功德,卿卿你定能體會我的苦心。”
不,不是的。
我想張口反駁他,我的父親還能戰,此前失利隻是因為後勤糧草沒有供應上。
我的兄長也驍勇善戰,假以時日他必定是不遜於我父親的良將,我們與北戎不是沒得打,何必賠銀送人如此屈辱。
“帶王妃下去休息,她累了。”江書玉嘴巴一張一合,決定了無數人的生死,“其餘官家女眷,你們也回去通知她們做好準備北上。”
我被宮人捂著嘴,挾持著往外走,淚水盈滿眼眶,十五歲那年信誓旦旦護我一世周全的江書玉,他的身影漸漸被淚水模糊了。
消息傳開,舉國嘩然。
那些有骨氣的書生學子皆在宮門前靜靜地跪著,更有甚者一頭碰死在宮門前。
血水蜿蜒了一地,有崔尚書一幹求和派的支持,江書玉不為所動。
爹爹聽聞了這個消息,第一次不從君令,星夜奔襲三千裏回京為我求情。
可他剛進宮,就被侍衛團團圍住。
“月將軍,無詔進京,擅離職守,你這是大罪啊。”江書玉高高在上地坐在大殿王座上,俯視著我的父親。
“不過,孤也不是什麼心狠手辣的人,今日讓你們父女見上一麵,也算是成全了你們的父女情,之後山高水遠,怕是永生不得見了。”
而我被堵住嘴綁在座位上,隻能看著我白發蒼蒼的老父親叩頭認罪,“臣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