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醫生谘詢了治療方案,打算這幾天就讓爸爸去治病。
我跟媽媽從醫院走出來,正巧看見爸爸在跟一名保養得當的女人說什麼。
他的眼裏,迸發出與平常不一樣的光亮。
而那道身影,我很熟悉。
正是爸爸的白月光,白如雪。
見我們走過來,他甚至下意識將女人藏在身後。
媽媽問這是誰時,爸爸用普通朋友一筆帶過。
沒人會懷疑什麼。
隻有我知道,白如雪是來要錢的。
可我並不會拆穿。
因為有一場大戲,等著他們呢。
回到家,爸爸就支支吾吾開口向媽媽要錢。
媽媽有些疑惑,“昨天不剛轉給你了二十萬嗎?我問過醫生,他說二十萬治病足夠了。”
她不知道,這錢恐怕早就進了白如雪的口袋。
聞言,爸爸臉上浮現出些不悅。
“不是跟你說了嗎?不要相信那些庸醫。”
“我這個病不好治,真想治好,二十萬遠遠不夠。”
大約是覺得自己活不久,爸爸沒再順著媽媽。
話裏是以前不曾有過的偏激。
比起爸爸的空口無憑,媽媽當然是更相信醫生。
她沒再給出去一分錢。
現在想來,我們上一世還真是蠢得無可救藥。
竟然真信了這老逼登的話,賣房借款,去供養那對白月光母女。
可惜,這一世倒黴的不會是我和媽媽了。
到了晚上,媽媽又獨自來找我了。
她手裏拿著一張銀行卡,眼含愧疚。
“小歌,昨天的事,是媽媽不對。”
“你估計也是太擔心你爸,魔怔了。”
說著,她拉起我的手,將銀行卡放進我手裏。
媽媽神情動容,“經曆這一遭,我突然明白了,生老病死,我也上了年紀。”
“這卡裏有五十萬,是我給你存的嫁妝,現在交給你。”
“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我都希望我的女兒能過得好好的。”
媽媽說完,我的眼淚就掉了下來。
情不自禁想到了上一世。
爸爸死後,家裏欠了不少錢。
媽媽整天以淚洗麵,瞞著我打了好幾份工。
後來她積勞成疾,去世時將自己省吃儉用攢的十五萬全給了我。
她說,她希望自己的女兒好好的。
過了幾天,媽媽決定讓爸爸去住院。
等時機合適,便進行手術治療。
爸爸強不過媽媽,隻能不情不願地去了。
他堅信自己活不了,隻希望通過住院能多從媽媽手裏拿些錢。
於是,某天下班去看爸爸,我就看見這一幕。
媽媽抄起床邊的果籃就朝爸爸身上砸。
邊哭邊罵,“花哪去了?楚國棟,整整二十萬被你吃了嗎?”
原來是媽媽讓爸爸去交住院費,爸爸交不上。
不得不坦言,二十萬被自己花了。
他哪敢說錢都給白月光母女了呢?
終於,爸爸裝不下去了,他怒吼,“周秀英,我活不久了,操勞了半輩子,我花點錢瀟灑一回都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