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得意,一一喜歡的是我,剛才說嫁給你,不過是無聊時隨意逗逗腳邊的狗。”
許明安一副盛氣淩人的模樣,哪有半分剛才乖巧懂事的樣子。
懶得搭理他,紀澤錯身準備離開,卻被他一把抓住胳膊,雙眼如毒蛇般狠厲。
“我說過你搶不過我,爸爸是,顧念一也是。”
紀澤輕動嘴唇,看著他露出一絲不屑,“是嗎?可惜你費盡心機搶走的,不過是些我不要的垃圾。”
許明安狠狠瞪著他,目眥欲裂,突然他想到了什麼,咧唇一笑,“你以為我得到這些是靠心機?你錯了,我靠的是他們對我愛。”
話落,他反握紀澤的手,狠狠推了自己一把。
隨著落水聲,紀澤愣在原地。
“明安!”身後響起顧念一焦急地呼喚,沒有絲毫猶豫,她徑直躍入冰冷的池水中。
處在失神中的紀澤被人拽過身子,許母狠厲的巴掌落在他的臉上。
“畜生!明安對你那麼好,你居然害他,不愧是從那個瘋子胯下爬出來的壞種!”
許母還想抬手再打,卻被紀父攔下,“紀澤你太讓爸失望了!”
紀澤茫然無措站在原地,周圍嘈雜的聲音隔著一層膜布傳入耳中。
模糊的視線中,幾位保安將許明安救起,渾身濕透的顧念一正滿臉恨意凝視著他。
人群一窩蜂湧向許明安,每個人都透露著關懷。
顧念一憤怒地走到紀澤用盡全力甩下一巴掌。
這一巴掌打碎了紀澤最後的一絲期許,他顫抖著凍到蒼白的嘴唇。
“不是我...”
解釋的話到嘴邊,卻被顧念一冰冷的眼神壓下,“你不信我?”
顧念一與他對視,聲音比周圍冰雪還令人寒心,“你最好祈禱明安沒事。”
心臟僵停在胸腔中,酸熱湧向眼眶,卻流不出一滴淚。
她不信他,自始至終都不信,就像三年前在監獄探視窗口。
他問她:“你信我嗎?”
她表情冷漠地說:“好好改造,我等你。”顧念一電話掛的幹脆,離開的也很幹脆。
就像現在,她眼裏隻有許明安,頭也不回的穿過他。
此起彼伏的地責怪聲中,紀澤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的。
他隻知道自己每走一步,都如墜千斤,格外沉重。
他獨自去了媽媽居住的老宅,可這裏早已人去樓空,無論他怎麼拍門都沒有反應。
直到鄰居阿姨開門出來,“你是阿澤?”
麵對紀澤的詢問,阿姨一臉惋惜。
“唉,你走的第二年來了一對母子,說是要接蘭惠離開,蘭惠拒絕後,沒多久就自殺了。”
一道驚雷落下,紀澤心神俱裂,他不可置信地反複詢問很多遍,都得到一樣的答案。
心裏最後一道防線,赫然坍塌。
難怪顧念一總是對媽媽避而不談,總是一拖再拖,原來一切都有跡可循。
街上正值新年熱鬧非凡,紀澤的心卻一片淒涼,如行屍走肉般搖晃在路上。
循著鄰居給的地址,他找到了紀母的墓地。
紀母靜靜躺在雪地中,墓碑上的照片一如既往地溫柔。
紀澤輕輕為他抖去白雛菊上的積雪,溫熱的淚珠滴落在手背上。
他幻想了無數次出獄後和媽媽重逢的場景,甚至憧憬過在與念一的婚禮上,她笑容滿麵地看著他迎接自己的幸福。
可如今幻夢破碎,隻留下滿地紮人的碎片。
紀澤頹然地跪伏在地上,漸漸哭得泣不成聲。
明明他什麼都沒做錯,卻要遭受苦難,而傷害他的人卻過得逍遙快活,心中第一次產生濃濃的恨意。
伴隨“咯吱”的踩雪聲,一道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147,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