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幾乎轉眼間,齊若涵收起笑,很顯然生氣了。
「我都懷孕快三個月了,你就這麼容不下這個孩子嗎?一開始你不都答應了讓我生下來,現在又反悔,你故意折磨我嗎!」
我折磨她?
我們到底誰在折磨誰?
我咽下心底酸楚,實話告訴她:「產檢結果今天出來了,宮外孕,醫生說要盡快做手術拿掉,不然你會有危險的。」
聞言,齊若涵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看我。
「你怎麼會這樣?」她後退兩步,神情很是受傷,「為了逼我墮胎,連這種借口都想的出來,徐頌時,我對你太失望了!」
「你不信我?」我怔愣住,聲音都哽咽起來。
「如果是真的,請把孕檢單拿給我。」齊若涵把手伸到我麵前。
我在口袋裏翻找片刻,才反應過來剛才聽完他們的對話後,我順手把孕檢單丟進了垃圾桶裏。
立刻跑到垃圾桶旁翻找起來,可剛才齊若涵倒過茶葉,孕檢單是熱敏紙,上麵字跡已經模糊不清。
齊若涵抱著雙臂,冷嘲熱諷:「差不多行了,你的演技有夠拙劣的,我原諒你一次,要是再敢咒我的孩子,我絕對不會容忍!」
「我說的是真的!」我猛地站起身來,抓住她肩膀,「聽話,把孩子打掉,不然你會沒命的!」
啪——
齊若涵揚手打了我一巴掌。
「徐頌時!你瘋夠了沒有?你太讓我失望了。」
她拿起外套轉身離開:「你自己冷靜一下吧,我希望你能想清楚,你給不了我孩子,為什麼就不願意我把孩子生下來呢?」
門重重關上,家裏回歸平靜。
我失力跌坐在沙發上,心臟難受得快窒息,卻流不出一滴淚來。
左臉頰火辣辣的痛楚告訴我,不是做夢,這一切都是真的。
我前往醫院,做了個徹底的全身體檢。
男科檢查時,我再三詢問,醫生很明確告知,我身體狀況很好,沒有弱精症。
所以,齊若涵在婚前體檢時就做好了不給我生孩子的準備。
還要想辦法讓我以為是我的問題,好讓我有愧於她。
隻有這樣,她才能心安理得享受我的照顧。
從醫院出來,我給齊若涵打去電話,還是想勸她來醫院做手術。
第一個拒接,後來直接關機。
無論如何都聯係不上。
我幹脆聯係律師,讓她幫忙擬離婚協議。
蘇瑾是大律師,和我有長期合作,一些工作方麵的法律谘詢都是找她。
聽到我要離婚,她很震驚:「不是吧?當初你為了她甘願放棄國外年薪千萬的職位,才五年就要離婚?為什麼?」
我喝了口咖啡,故作輕鬆地笑:「因為發現不值得。」
蘇瑾沒再說什麼,隻問了我財產方麵的分割。
「對方出軌且我掌握所有證據的情況下,財產該怎麼分?」我問。
「共同財產如果大部分是你的收入,那麼有幾率分四分之三。」
不是大部分,卡裏的錢,全是我掙的。
齊若涵在婚前和我就職同一家企業,是董秘。
後來,周聞易出國後她就辭職了。
她說要當全職太太,要我養她一輩子。
現在,還要我養他們的孩子。
可惜,我不再是由她支配的小醜了。
我對蘇瑾搖頭:「不夠,我要她淨身出戶。」
帶著離婚協議回家後,家中空無一人。
第天才發現自己睡在了沙發上。
等了一整晚,也沒等到齊若涵回來。
我給周聞易打去電話,篤定她一定在他那邊。
事實證明的確如此。
「頌時,現在想起找老婆了?昨天一整天都幹嘛去了,你不知道哄老婆是不能過夜的嗎?」
他說話間隙,我聽到齊若涵黏膩著撒嬌的聲音。
如果是以前,我一定會醋意大發,要求她隻能跟我撒嬌。
如今我內心毫無波瀾。
甚至有點想笑。
「告訴她記得去醫院做手術,然後早點回來,我有事找她。」
周聞易嘖了一聲,用兄弟的口吻勸說:「頌時,若涵她很難過,昨天在我這哭了很久,說你咒她的孩子是宮外孕。不是我要說你,你接受不了這個孩子我也能理解。可若涵畢竟是你的妻子,你總該照顧她的情緒。」
我沉默聽著,一陣心寒。
「她懷的是你的孩子,周聞易,你打算怎麼做?」
「什麼怎麼做?」
他語氣很明顯的帶了絲緊張:「那次隻是個意外,再說你有弱精症,這個孩子剛好能彌補你生命的空缺,讓你也能有機會當父親,對你來說是好事啊。」
我哂笑:「所以我是該感激你嗎?」
電話那頭,齊若涵搶走手機,聲音冷硬:「徐頌時,你怎麼能這麼跟聞易講話?那天的事他也很愧疚,我哄了好久他才放下心來,你現在跟他說這些,是想讓他更愧疚嗎?」
說完不等我說話,丟下最後一句:「你沒想清楚之前,我是不會回去的。」
電話掛斷。
我心如止水。
放下手機,轉身收拾行李。
既然要離婚,就該走得徹底。
我的東西並不多,收出來也不過兩個箱子。
曾經我也活得很精致,和齊若涵結婚後,就專注照顧她的生活,忽略了自己。
收拾好東西後,我打開電腦,給公司遞交辭呈。
這幾天剛好月底,因為是急辭,董事長同意讓我這三天交接完工作就離開。
剛關掉電腦,齊若涵就回來了。
她看著我的行李,有些疑惑:「又要出差?」
「不是。」我懶得和她糾纏,「要離婚。」
齊若涵肉眼可見的慌亂一瞬:「你開什麼玩笑?還沒鬧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