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阿奶的語氣，自然得就像是說今天要下雨一樣。

我忍不住抬頭看她：“奶，你不難過嗎？”

阿奶半天沒吭聲，走了好一會兒之後，阿奶忽然厲聲大喝：“我非要宰了這個畜生。”

我低著頭，心裏難受得厲害。

我跟阿奶兩個人就這麼從村東頭走到村西頭，一直走到了三叔家。

見我們兩站在門口，三叔奇了：“嬸，你咋來啦？快進屋坐。”

阿奶歎了口氣：“不坐了，虎子，嬸求你件事。”

“小滿被山魈給盯上了，你帶他去鎮子上躲兩天。”

三叔一聽就急了：“什麼？嬸子你沒看錯？這東西都多少年沒出來過了，怎麼會盯上小滿？”

阿奶搖了搖頭：“二十年前，我親眼見過這畜生，不會有錯。”

三叔沉默了，低低咒罵了一句，再開口就變得十分鄭重：“嬸子放心，我這就帶小滿走。”

“不過山魈這事非同小可，要趕緊告訴村長通知大家。”

阿奶點了點頭：“我知道。”

三叔不再說話，抱著我坐上摩托車就出發了。

我們村子在大山深處，比較偏遠，就算是騎摩托，也要三個小時才能到鎮上。

這會兒才剛下午，天色卻已經昏暗了下來，日頭掛在半空被烏雲遮蔽，四周的田埂上已經籠罩了一層薄薄的霧氣。

出村的路上半個人影都沒有，風吹起田裏的麥苗沙沙作響，好似其中藏著數不清的危險。

我緊緊扯著三叔的衣服，一句話都不敢說。

許是察覺到了我的緊張，等到車開了半個多小時後，路過一片苞米地。

三叔停下車，笑著說：“咱們已經離村老遠了，應該安全了，小滿你餓不餓，叔給你掰個苞米。”

從昨天晚上到現在，我一粒米都沒吃過，這會兒也著實餓了，剛想點頭說好，卻忽然聽到有人在身後叫我。

“小滿，小滿......”

我剛想答應，卻被三叔一把捂住嘴巴。

他把我提了起來，一把扔上摩托，然後自己也上來，迅速啟動摩托車離開。

一直到車騎出去老遠，徹底看不見那個人影之後，三叔才慢慢減速。

他大口喘著粗氣警告我：“小滿，這一路上不管聽到任何人叫你都別回頭。”

我連忙點頭。

摩托車又往前行駛了一段之後，忽然“吱”地一聲，三叔一個急刹車停了下來。

我有些不解：“叔，咋停了？”

我坐在他懷裏，感受到他身體不停地顫抖。

他像是怕到了極點，哆哆嗦嗦的伸出手，指著前麵的濃霧說：“小滿，你看那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