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尖叫,卻發現聲音堵在喉嚨裏根本發不出聲。
手舞足蹈中,我猛地從床上坐起來,慘白的月光穿過窗外斑駁的樹影照在室內的地上,顯得格外瘮人。
我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剛剛隻是一場噩夢。
阿奶聽到動靜推門進來,見我呆呆地坐著,眼神裏滿是關切:“怎麼了小滿?是不是做噩夢了?”
我張了張口,冷汗涔涔。
阿奶正要開口安慰我,目光落在我身後的牆上,臉色忽然變得格外難看。
我扭頭,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隻見慘白的月色下,一隻血紅色的手印赫然印在上麵。
我的聲音有些打顫:“奶,這......這是什麼?”
阿奶臉色鐵青,一句話沒說,伸手去門口拿了把柴刀,就這麼守著我坐到了天亮。
等到天色微明,阿奶把刀一扔,帶著我去了劉婆子家。
她把門拍得砰砰作響:“劉婆子,開門。”
好一會兒,劉婆子才慢吞吞的拉開門,她一看見我,神色就變了:“這娃子被山魈盯上了。”
阿奶惡狠狠的瞪她:“你不是說萬無一失的嗎?我警告你,我孫子要是有什麼事,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劉婆子沉默幾秒,等我們進屋之後,一把掀開了我的上衣。
她動作太快,以至於我反應過來已經遲了。
我剛想怒斥她,卻從兩人難看的神色中看出了不對,我低下頭,隻見身上原來的紅色斑點已經變成了紫紅色,並且還有一股隱隱的腥臭味。
我傻了眼,帶著哭腔問:“奶,你那饃饃是不是過期了,我要上醫院。”
阿奶還沒說話,劉婆子立刻嗤笑一聲:“醫院隻能救人,救不了你。”
“你胡說,你就是饞阿奶的饃饃,就是見不得我好。”我大怒,衝上去就要跟劉婆子拚命,被阿奶攔住。
她死死盯著劉婆子:“閉上你的臭嘴,別忘了你答應過我什麼。”
劉婆子恨恨地瞪了阿奶一眼,才不情不願地開口:“是我小看了這畜生,山魈靠氣味認人,他在小滿身上做了記號,今天夜裏肯定會出來吃人。”
“你躲在我這反而不妥,這樣,你帶著他去鎮上,鎮上人多氣味雜,短時間內這畜生分辨不出來。”
“等我除了這畜生,你們再回來。”
阿奶聽完,二話不說拉著我就往外走,劉婆子在身後喊:“一定趕在天黑前到。”
阿奶沒回頭,我被她拽著,忍不住問她:“奶,真有山魈嗎?那不是傳說嗎?”
在我們一直流傳著一首兒歌:“紅眼睛,綠鼻子,愛吃小孩子。”
說得就是山魈。
傳說山魈身高兩丈,喜歡吃人內臟,尤其是小孩子的。
它吃人從內往外吃,內臟吃完了之後,留下一具完整的人皮,山魈就會鑽進這人皮裏,偽裝成人,然後在村裏繼續吃人。
直到把一個村子的人都吃幹淨才會離開。
小時候,誰家的孩子不聽話,村裏人就會拿山魈來嚇唬,一嚇一個準。
可我一直以為這隻是傳說。
但聽阿奶和劉婆子的對話,好像真的有這東西一樣。
見我好奇,阿奶一邊走得飛快,一邊抽空回我:“二十年前,你爺就是叫山魈給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