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凜冽,雲溪珩跪在院子中間。
他頭上的血跡已經幹涸,單薄的身子在風中搖搖欲墜。
侍從容星探了探他的額頭,急得都快哭了。
“駙馬您燒得厲害,要不奴才去向公主殿下求求情吧。”
“別去。”雲溪珩舔了舔幹裂的嘴唇,虛弱道。
“公主殿下一向說一不二,她讓我跪足兩個時辰,那便少一刻鐘都不行,你若是替我求情隻會被遷怒。”
容星眼眶微紅:“那怎麼辦......難道要奴才看著您受苦,然後什麼都不做嗎?”
“放心......我能熬過去。”他強撐著體力:
“你回我們院裏拿人參泡些水送過來,讓我提提力氣。”
容星擦了擦眼淚,重重點頭:“奴才這就去!”
又一陣寒風刮過,雲溪珩撲倒在地,重重地咳了幾下。
燕時瑤屋內還燈火通明,時不時傳出司安妖魅的聲音。
雲溪珩頓感無力,奔波了一天一夜,他再也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怎麼辦?”門口的侍女眉心直跳,她向旁邊的人詢問:
“駙馬暈了,身邊也沒人,我們要不要進去稟報殿下?”
“你想死就進去。”旁邊的人白了她一眼:“你以為殿下為什麼罰駙馬,還不是為司安公子立威!”
她頓時不敢說話,隻默默低頭,裝作無事發生。
而趕回院子的容星也被人攔在了半路。
“這麼晚還跑來跑去,看來你很閑嘛,走,快點去廚房幫司安公子熬藥!”
司安的兩個侍從一左一右把他駕住,硬生生地往另一個方向拖去。
即使容星大喊自己是駙馬的下人,他們也毫不顧忌。
還在罰跪的雲溪珩滿臉慘白,生硬冰冷的石地咯得他膝蓋發青。
整個公主府,沒有一個下人敢上去扶他。
他就這樣昏厥在地一整晚,到第二日燕時瑤出來時,全身早已失溫冰冷。
“阿珩!”
燕時瑤飛速上前把他扶起,“你怎麼了?”
她又衝守門的侍女怒吼道:“駙馬暈了,怎麼沒有一個人管?”
“回公主殿下,沒有您的吩咐,我們不敢僭越......”
兩位侍女慌得直磕頭。
“蠢貨!自己去領五十板子。”燕時瑤冷眼掃過,二人瞬間頭皮發麻。
“奴婢這就去......”
兩人急匆匆地跑走,此時司安也剛好睡醒出來。
“呀。”他掩嘴輕呼,一雙丹鳳眼微微瞪大:“駙馬這是怎麼了?”
“來不及解釋,趕緊去請郎中。”
燕時瑤命人將雲溪珩抬進了臥房。
“讓你跪你還真跪,就這麼聽我的話嗎?”
她雙眸含著三分慍怒和七分關切,輕輕撫摸著他的俊臉,指尖不自覺地收緊。
“你可千萬不能有事。”
司安跑進來,假裝關切道:“殿下您還要入宮為太後侍疾,駙馬就讓我來照顧吧。”
燕時瑤擰眉:“你能行嗎?”
“奴家侍奉您這麼久了,難道您還不信任我嗎?”他壯著膽子反問。
“行。”燕時瑤看了看外麵的天色:“那本公主先去看皇祖母,阿珩就交給你了。”
太後重病時日無多,她每日清晨都要進宮探望。
就算再擔心雲溪珩,燕時瑤此時也不得不先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