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在陪客戶吃飯,醫院打電話通知我你出車禍了,我就趕了過來。”盛澤的聲音低沉而溫柔,仿佛帶著無盡的關切。
葉桉微微抬起眼簾,目光直直地盯著他:“剛從客戶那裏回來?”
“是啊。”盛澤皺了皺眉,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葉桉緩緩閉上眼睛,沒有再說話。
盛澤坐在一旁陪著她,沒過多久,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他果斷掛斷電話,但對方卻鍥而不舍地打了過來。
盛澤調了靜音,低頭快速發了幾條消息。
一分鐘後,他的神色突然變得激動,找了個借口急匆匆離開了病房。
盛澤前腳剛走,顧長珩後腳便走了進來,臉色陰沉。
“葉小姐,你猜我上樓的時候碰到誰了?”
葉桉半坐起身,思索片刻後輕聲問道:“盛澤?”
顧長珩撇了撇嘴,滿臉嫌棄:“這家醫院三樓是婦產科,我坐電梯上來時,電梯門一開就看到盛澤和陳棠。我覺得不對勁,跟著他們走出電梯,結果看到陳棠手裏拿著孕檢報告單,盛澤笑得嘴角都要咧到耳根了,嘴裏還念叨著‘我要當爸爸了’。”
葉桉微微一愣,隨即垂下眼眸,臉上沒有半點波瀾:“她懷孕了啊。”
顧長珩皺了皺眉,覺得葉桉的反應有些異常。
他湊近她,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你不生氣?還是說發燒把腦子燒糊塗了?”
葉桉淡淡一笑,蒼白的唇微微開啟:“你不知道,盛澤他身體有問題,醫生說過,他生不了孩子。”
一年前,婚前的體檢結果顯示盛澤患有無精症。
那晚,葉桉一夜未眠,最終說服自己接受這輩子無兒無女的事實,隻要盛澤愛她就好。
她甚至擔心影響盛澤的自尊和事業,特意讓醫生幫忙隱瞞病情,對外宣稱是她需要調理身體才能懷孕。
如今,盛澤卻因為陳棠懷孕而激動不已,她這三年的小心翼翼顯得格外愚蠢。
顧長珩挑了挑眉,眼中閃過一絲狡黠:“葉小姐,我有個報複盛澤的好主意,要聽聽嗎?”
葉桉點了點頭。
“等陳棠把孩子生下來,我們再把盛澤的檢查結果寄給他。我倒是想看看,盛澤得知真相後會不會後悔得發瘋?”
隔天一早,盛澤沒有來醫院。
下午,秘書來到葉桉的病房,彙報完公司過繼的事後,他猶豫地看了葉桉一眼。
“有話直說。”葉桉皺了皺眉。
秘書小心翼翼地說道:“我去盛家拿您的身份證時,看到陳棠穿著您的睡衣從臥室出來。葉小姐,您平時對我很好,我實在看不下去,才來和您說一聲。”
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葉桉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她還在住院,陳棠就已經迫不及待地住進了他們的家?
難怪昨晚盛澤特意叮囑她,出院前一定要通知他,他要來接她。
“我知道了,多謝。”葉桉拿起桌上的手機,打開監控錄像。
屏幕上一片漆黑,盛澤提前將攝像頭擋住了。
葉桉皺了皺眉,看向一旁的秘書:“晚上我找人支開盛澤和陳棠,你聯係人過去裝監控,隱秘點。”
“好的。”
深夜十點,盛澤來到病房。
他看著病床上的葉桉,眼中滿是歉意:“桉兒,你讓我過來,是不是想我了?抱歉,我今天太忙了……”
葉桉直接打斷他,語氣平靜:“我知道,你在給我準備婚禮,所以今天才這麼晚過來看我。”
盛澤一愣,笑著拉起葉桉的手,輕輕揉了揉:“還是桉兒了解我。”
葉桉盯著盛澤,順著他的話道:“是啊,我了解你,了解你做的所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