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瞳孔驟縮,心臟不受控製狂跳起來,整個人都僵在原地。
小女孩仿佛沒看到我,徑直跑到陸靳言身邊撒嬌。
「外麵太冷了,都沒人陪敏敏放煙花了。爸爸你們什麼時候吃完飯啊,快陪我一起玩。」
陸靳言刻意看了我一眼,蹲下身附和著。
「好好好,等爸爸媽媽都吃好了再陪你。敏敏你先去樓上換件衣服吧。」
隨著小女孩的身影消失,他這才佯裝吃驚,才想起來和我解釋。
「謝先生嚇到了吧,這是我和...前妻的孩子,大過年的也不能放她一個人在家,我就帶著她一塊過來了。」
我卻沒看他,目光落在麵色有些發白的沈晚怡身上。
「是麼,那為什麼那孩子管你叫媽媽啊,沈晚怡。」
她往後退了幾步,臉上的神色變了又變,最後變成惱怒。
「謝辭你夠了!不就是沒接你回家嗎,又是飯菜又是懷疑,你到底對我有沒有點信任啊!」
「敏敏這麼小我看她可憐沒了親媽,讓她喊我媽媽又有什麼錯!」
「是你非要破壞這好好的氣氛,是你非要無中生有,你怎麼這麼過分啊!」
說著說著,她的眼底泛起了淚花。
從前我們很少吵架,就算有了爭執隻要她一哭我就開始慌,什麼錯處都往自己身上攬。
那時的我,不忍心讓她受一點委屈,隻願把她放在心尖上。
但現在,我突然就不這麼想了。
嘴角不自覺揚起冷笑,
「我無中生有?沈晚怡你到底記不記得當初對我的承諾?!」
「是你當初跪下求我的,求我給這個男人坐牢。」
「現在呢,結婚忘記了,還說我刻薄!沈晚怡,你到底想我怎麼樣!」
她的話堵在原地。
好半天,女人終究是還是緩和了語氣,握緊了我垂在身側的手。
「阿辭,我沒忘記。當初我說你出來嫁給你的話也不是假的,我隻是...這五年你的空缺讓我還是對結婚有些陌生,給我點時間適應好不好。」
「你替靳言坐牢,這份恩情我和他這輩子也不會忘記的。我知道你受委屈了,先別著急,好不好?」
她輕拍著我的後背試圖安撫著,慢慢地,疲倦席卷了全身。
太累了。
我推開她的手,走進臥室一頭栽倒在被褥裏,想用睡眠麻痹自己。
沈晚怡沒有進來。
我睡得迷迷糊糊,聽見陸靳言帶著孩子離開的聲音,再然後,是她躺在我身側。
「阿辭,你辛苦了。」
她輕輕拍著我的後背,這次我沒推開,漸漸沉入夢鄉。
再次睜眼,已經是第二天晌午。
走出臥室,隱隱聽到廁所裏窸窣的聲音。
湊近聽,沈晚怡正不知和誰打電話,語氣裏都是抱怨。
「真煩死了,哄了大半天才把這事騙過去,你最近別帶敏敏來這了,他敏 感的很。」
「反正我先把他手裏的錢和名下那家車行給騙過來再說,瑪德怎麼五年這麼快!」
準備敲門的手僵在了半空。
我幾乎不敢相信,全身的血液在此刻仿佛都凝固住。
當初明明說是因為陸靳言不小心挪用公款被判五年,她才帶著判決書找到我的。
如今,卻全都是騙我?!
剛想衝進去質問,沈晚怡卻先一步出來。
看我臉色不對,她有些小心翼翼詢問。
「怎麼了阿辭,還在為昨天的事情傷心嗎。靳言已經帶著他孩子走了啊,咱們過兩天就可以去領證了。」
我直直盯著他,
「真的麼?」
她臉上湧出莫名的神色,湊近我。
「當然啊,當初我們不是說好了麼。」
說罷,又像是想起什麼,極其自然說了句。
「對了,既然你做了五年牢檔案已經不太清白,要不你名下的那個車行,就轉讓給靳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