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回到家,已經是傍晚。
手機上十幾個未接來電,我看了一眼,淡淡將手機放到一邊。
“長歌,你怎麼不等我自己走了,電話也不接?”
溫景行氣喘籲籲趕回來,額頭上滲著細密的汗珠。
“我怕耽誤你忙,就自己去醫院了。”
他擔心地俯下身,看到我膝蓋已經包紮好,才鬆了口氣。
“你要出國嗎,怎麼不告訴我一聲?我陪你去。”
“想一個人散散心,你畢竟還要忙工作。”
“對了,我晚上沒胃口,先去休息了。”
謝絕了溫景行的好意,我上了樓,準備好明日要用的祭品。
第二天是為我媽掃墓的日子,走之前,我想前去祭拜一下。
上午風和日麗,我將祭品擺放好,把酒灑在墓前。
“晏長歌,一個人來掃墓,沒人陪你嗎?”
轉過身,晏星辰竟穿著一襲刺眼的紅裙,嘲諷彎起嘴角。
“你可真是個蠢貨,自己的孩子保不住,現在就連丈夫的心,也拿捏不住。”
她竟然還敢提到孩子。
我顫抖著手,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憤怒,將手中的酒狠狠朝她潑了過去。
覺得不解恨,又將酒瓶砸向她。
她偏身躲過,酒瓶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忽然她委屈的皺起眉,突然朝後仰去,摔在了鋒利的碎片上。
“長歌,我知道你恨我媽媽奪走了你母親的寵愛,我今天原本是想向阿姨道歉,既然你不歡迎我,那我走就是了。”
她哭得梨花帶雨,帶著滿身的血掙紮著起身。
“晏長歌,你在幹什麼?”
我還未從震驚中緩過神,就被突如其來的力道重重推開。
溫景行連忙將她扶起,看到她滿手鮮血,心疼地吹了吹,轉頭怒斥道。
“星辰隻是想來看看阿姨,你推她做什麼?”
我極力壓下委屈的情緒。
“溫景行,你看清楚,如果真的想祭拜,怎麼會在長輩墓前一身紅衣?”
“她可以嘲諷我,但是不可以嘲諷我的孩子,要她長點記性難道過分嗎?”
他眼神躲閃了下,看見晏星辰疼得發抖,還是咬著牙說道。
“孩子早產本來就活不下來,死了隻能怪他命不好,星辰說兩句又怎麼了!”
“晏長歌,你憑什麼把氣都撒在星辰身上,馬上跟星辰道歉!”
溫景行的話字字誅心。
我忍著眼淚剛想開口,晏星辰就紅著眼,委屈巴巴地說道。
“算了景行,我知道姐姐一直都討厭我,我走就是了”
說罷,她轉身要走,卻被溫景行一把拉住。
“星辰,你從來沒有錯!”
“要走一起走!”
當著我的麵,溫景行牽著晏星辰走了,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給我。
這一刻我終於知道,在溫景行心中,我從來不是什麼備選。
連和我結婚,都隻是為了晏星辰能幸福。
我傻了五年,是該清醒了。
回家後,我定了第二天飛往米國的機票,等著和溫景行回來徹底說清楚。
淩晨三點,溫景行依然沒有回家。
我嘗試打了幾個電話,沒人接。
隻好留言:【我有事找你,今晚能回來嗎?】
我呆坐在沙發一夜,手機裏一條回複也沒有。
直到第二天早上八點,朋友圈裏,晏星辰發了一條動態。
在她秀恩愛的照片裏,我終於發現了溫景行的蹤跡。
【是你告訴我,幸福是什麼。】
照片上是一個極為精心的尾戒,旁邊擺著一張小卡片。
上麵寫著:“愛你始終如一。”
那個娟秀的字跡,除了溫景行,不會是別人。
我自嘲地笑了笑,在底下評論兩個字。
【般配。】
片刻後,晏星辰忽然給我發了一條消息。
【晏長歌,你知道為什麼你沒再有孩子嗎? 】
【說起來,這還多虧了景行呢。】
我瞳孔突然放大,盯著屏幕良久不能平靜,
下一秒,那條消息很快撤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