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整天,蕭衡都沒有回來。
沒有電話,也沒有慰問。
從前,他都會緊張到我要命。
尤其是在得知我懷孕的時候,幾乎是寸步不離。
可自打丁寧出現,這一切就都變了。
他變得早出晚歸,變得魂不守舍,變得夜不能寐,就連我早起要喝一杯奶的習慣,都忘在了腦後。
起初我以為他是為了我,為了這個家,為了還未出世的寶寶。
可現在想想,諷刺到了極點。
手機鈴聲不斷作響。
丁寧和蕭衡數不清的曖昧照片,一張接一張的發過來。
我閉了閉眼,將手機擱置一旁。
開始收拾這個房子裏屬於我的一切。
第一天,我將我所有的衣服都打包裝在了行李箱。
第二天,我收到了蕭衡要出差的短信,緊接著將我給孩子準備的東西也一並裝了起來。
第三天,我燒了我和蕭衡曾經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那些看似美好的記錄,現在都成了一根根無情的刺。
第四天,我收到了蕭衡的視頻,他眼窩泛青,唇色蒼白,可依舊堅挺著詢問我的吃食。
隻是我還沒說話,電話就中斷了。
第七天,我如約收到了快遞,我所有的信息在那一天全部被銷毀了。
出奇的是,蕭衡也回來了。
他看到我的第一眼,就緊緊將我摟在懷裏,一如既往的擁抱,一如既往的問候,竟沒有絲毫察覺,這個房子裏少了我的所有。
傍晚,我買好了飛往E國的機票,用爸媽生前留給我的嫁妝,置辦好了一切。
然後坐在餐桌前,和蕭衡吃著屬於我們的最後一頓晚餐。
許是燭光的折射,讓屋子裏的氛圍與平常看上去有點不大一樣。
蕭衡放下筷子,走到客廳的展櫃前。
“阮阮,我之前買給你的debeers鑽石呢?怎麼不見了?”
我拿著筷子的手微頓。
那是訂婚前夕,蕭衡在蘇富比花費重金為我拍下的,我很是珍惜,一直放在客廳裏的展櫃上,如今不見了,屬實是很稀奇。
可我還是平靜的告訴他。
“有點發汙了,拿去清洗了!”
蕭衡緊皺的眉頭頓時鬆懈。
轉頭又看見窗台上的快遞盒子。
他剛要伸手打開,兜裏的電話就響了。
我心裏吊著一口氣,如果他伸手開了,他就會發現我的離去.
如果他有那麼一秒的遲疑,他就不會失去我。
可他還是接了,還是不顧我的感受,奔向了丁寧。
我吃著手裏涼透了的玉米,環視著這個生活了五年的家。
此刻,所有的所有,都顯得那麼的冰冷和陌生。
淩晨。
我將餐桌打掃幹淨,然後提著行李,離開了蕭衡,離開了這個生活了五年的家。
蕭衡回去的時候,已是三天以後。
房間裏空無一人。
大概是白天的光線好,房間裏的陳設被一覽無餘。
他這才發現,不僅僅是展櫃裏的鑽石不見了。
連客廳裏的婚紗照也消失了。
蕭衡的心跳頓感漏了一拍。
他下意識地吞了口唾沫,然後大聲喚著慕清阮的名字。
可每一次的呼喚,都像是沉入深海的石子,沒有絲毫回應。
蕭衡的雙手開始不自覺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