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白和我成親之後,我的身體越來越差。
他的表現也很奇怪,經常早出晚歸,身上還帶著脂粉香。
我不明所以,偷偷觀察。
卻看到楚白對著空氣說話。
他說:“係統,我想要她的心頭血。”
1
天景四年冬。
我懶懶地躺在榻上,看著楚白在自己麵前翻箱倒櫃。
他身穿暗紅色官袍,動作有幾分急切。
應該是下了朝直接過來的,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
“娘子,上次你從嶽母家帶來的藥方放在那裏了,我怎麼沒找到?”
“萋萋身子不好,我今天聽太醫說四君子湯能補氣血,你快拿出來,我親自去抓點藥熬上。”
我垂下眼,長長的睫毛擋住了眼底的烏青。
蒼白憔悴的麵容映在方寸大的茶水中。
水中花,一吹就散。
“夫君今日還要去看柳姑娘嗎?聽說她已經在議親了,你隻是義兄,去的太頻繁是不是不太好?”
楚白的身形一頓,手中的動作停下,轉過身不悅地盯著我:
“你這是什麼意思,萋萋一人在外,孤苦無依的,我是她的兄長,自然應該多加照料。”
“你攔著不讓,這是要陷我與不仁不義之地。”
是的,楚白是柳萋萋的義兄。
我們成親的半月之後,他便把住在鄉下的柳萋萋接到了京城。
他對我說這是自己的義妹。
早些年父母雙亡一直在大街上靠著乞討過日子。
後來遇到了楚家的老夫人,老夫人麵慈心軟看著柳萋萋可憐,做主將人帶回了府中。
自此之後,她一直待在楚白的身邊。
旁人隻知道楚白為人端莊又重情義,是個難得的君子,也是個貼心的好丈夫。
成親五年,府中一個通房丫環都沒有。
他也從來不去煙花柳巷之地,人人都羨慕我的好運氣。
可是隻有我知道。
柳萋萋才是他的心上人。
也是他來到這個世界,攻略我的唯一理由。
因為我的精氣能夠養柳萋萋的命。
我還沒說什麼,旁邊的小丫環翠兒率先出了口:
“大人這話說得好沒有道理,腿長在你身上和我家小姐有什麼關係,難道攔著你你就能不去了。”
“這些年府中的好東西都快被你搬空了,全都便宜了您的那位柳姑娘。”
我垂了垂眼皮,衝著丫環搖了搖頭。
柳萋萋是我的心頭寶,我們何必去找不痛快。
若是以前我們宋家興盛的時候,我還能護住身邊的丫鬟。
可是現在,我隻怕是自身難保了。
楚白被翠兒嗆的臉色發紅,麵上又閃過一絲隱忍之色:“宋嫣然管好你的人,別在這發瘋。”
“萋萋的事情還輪不到你們主仆多嘴。”
“我還以為你最近這幾天消停了,收斂了大小姐脾氣,想不到還是以前的德行,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我心裏涼了半截,多年的夫妻情義也抵不過柳萋萋重要。
“夫君去吧,方子在左邊櫃子的第二格。”
楚白神色莫名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有些不習慣我的體貼。
他轉身翻找櫃子,拿出藥方匆匆往外走去。
以前楚白去找柳萋萋的時候,我總是會攔著他大吵大鬧,仗著自己少奶奶的身份將府中鬧得天翻地覆。
那時候楚白總是笑著將我攬在懷裏,耐心哄著說,你要是不喜歡我就不去了,何苦生這麼大的氣,氣壞了身子我可是要心疼的。
可是後來我家道中落,父親從二品大員被貶到老家。
楚白對我的耐心越來越少。
他不在乎我的吵鬧,也不在乎我的感受,隻在乎他心中的白月光。
我成為橫在他們中間的一根刺。
想來可笑,人總是要經曆大起大落之後,才能認清從迷霧中探尋出一點蛛絲馬跡。
我那時才真真切切地意識到,楚白不愛我啊。
我看著楚白的背影愣神。
他似乎有所察覺,轉過頭打量著我。
目光在我蒼白的臉上流連,眼中多了幾分叫人看不懂的神色。
“你最近瘦了,多吃點。”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虐待發妻。”
我不清不楚地恩了一句,目光定在窗外的牆簷上,想起來自己聽到的話。
半月之前,我生了一場大病。
醒來之後便經常能夠聽到楚白和空氣在說話。
我花了好一陣子才弄明白,原來他對話的人叫係統,是一個來自未來世界的程序。
而我就是他們口中的攻略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