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幼時家道中落,入宮為婢。
在宗人府陪伴了廢太子蕭錦陽八年,陪著他從稚童成長成英朗的少年。
十六歲那年父親起複,我為了讓廢太子離開宗人府,被父親獻給六十歲的老皇帝。
終於,蕭錦陽重回太子的寶座,更是在老皇帝駕崩繼位,成為天晟國的新君。
隻是他恨我,恨我背棄陪他一生的承諾。
不顧天下人戳脊梁骨,將成為他庶母的我囚在他的寢宮強要了我,又讓我服侍他與我的庶妹歡好。
後來我難產血崩,他才知曉當初的真相。
......
乾寧宮內,我跪在寢殿龍床的紗帳外,聽著我的庶妹楚凝兒與我青梅竹馬的少年歡好。
帳內男人的粗喘與女人的嬌呼聲傳來,聽入耳內我卻隻覺得麻木。
半個時辰後,帳內的男人隻穿著褻褲赤裸著上身,視如無物的自我身旁走過,由太監侍候著沐浴。
而我則端起水盆,拿起綢緞為床上的女人擦拭。
“辛苦太妃了,都怪陛下非要太妃親自服侍,如若不然本宮可斷斷不會讓太妃如此辛苦。”
“貴妃娘娘說笑了,能伺候陛下與娘娘是妾身的福氣。”
麵對楚凝兒的嘲諷我早已習以為常,隻想盡快擦拭好她的身體,盡早離開。
楚凝兒保養得宜,又被父親養得冰肌玉骨,身段勾人,鎖骨上還留有著曖昧的痕跡。
我的手極輕,在她身上細細擦拭。
“太妃可真是能幹,像極了我家中的那位嫡母呢。”
聽到母親,我心中“咯噔”一下。
自打八歲入了宮,我便再也沒有見過母親。
“我家中那位好嫡母也是如同太妃一般能幹,在家中洗衣掃地伺候本宮母親無微不至呢。”
我愣在當場不可置信,父親當初明明答應過我會善待母親,換來的卻是母親被一個妾室磋磨為奴婢。
我抓住楚凝兒的手,語氣急切起來:
“你......你說什麼?父親怎麼可以如此糟蹋母親!”
“姐姐......姐姐你這是做什麼?凝兒也不想讓你服侍的。隻是陛下......姐姐,凝兒不敢了,姐姐弄疼凝兒了!”
“告訴我!告訴我母親她......”話音未落,我被一雙大手推開,摔在一旁的水盆上。
顧不上滿身的水與跌倒的疼痛,我起身想要再次上前質問楚凝兒,母親如今的境遇究竟如何。
隻是還未等我靠近,剛剛推開我的那雙手便掐住了我的喉嚨讓我動彈不得。
“楚凝霜,讓你伺候凝兒是朕的旨意,也是你的福氣,怎麼?你不願意?”
我艱難地搖著頭,蕭錦陽看到我這樣的眼神,手上的力道更重了幾分,
“楚凝霜,伺候父皇可以,伺候朕的凝兒你便不願意了?”
我張了張嘴,發出微弱的聲音:
“陛下......妾身隻想知曉母親的狀況。”
蕭錦陽冷笑一聲,鬆開了手,“你母親自是罪有應得,誰讓她生了你這個生性淫賤又喜歡攀高枝的孽障。”
我捂著脖子,淚水奪眶而出,“陛下,當年之事並非如此,妾身所做一切皆是為了陛下。”
蕭錦陽一臉不屑,“為了我什麼?為了我勾引父皇?還是為了我故意在我母後的祭日與我父親白日宣淫?”
剛想再次開口解釋,我的餘光注意到了一旁的楚凝兒。
此時的楚凝兒手中多了一隻繡有萱草花的香囊,這隻香囊我無比熟悉,這是我及笄那年繡好又使了銀子送出宮外贈予母親的。
如今香囊到了楚凝兒手中,其中的深意我自然明白,隻得苦笑一聲跪在地上,
“妾身知罪,悉聽陛下處置。”
這一晚,蕭錦陽將我罰跪在殿外為他與楚凝兒守夜。
寒風刺骨,我又渾身濕透。
一炷香的工夫我便手腳麻木,不住打著寒顫。
待到卯時天光還未亮,寢殿裏傳出了聲音。
我的腿早已失去知覺,踉蹌進入殿中服侍。
見我腳步太重,蕭錦陽皺眉低聲開口:
“太妃仔細著點,莫要吵醒了凝兒。”
眼淚好似也在我的眼中凝結成霜,即使我鼻尖酸澀也不敢輕易落下。
“妾身遵命。”
我為蕭錦陽穿上龍袍,冰冷的手指碰到他的手背,他被刺得下意識縮了縮手,卻也未開口說些什麼。
直至我麻木的手指無論如何也係不上他的玉帶,他才不耐煩地揮了揮袖子命我退下換了貼身的太監服侍。
腳步沉重,我的頭腦漸漸發昏。
終於回到了自己的寢宮,說是寢宮其實也隻是壽安宮中最偏僻的一所下人房改建而成。
蕭錦陽登上皇位恨透了他父皇後宮中每一個女人,將她們通通打發去守了皇陵,封了壽安宮各院隻留下這最破舊的一小間供我居住。
沒有下人伺候,推開門屋內與屋外的溫度是同樣的。
迷迷糊糊間我換下身上早已結霜的衣物,裹著不算厚實的棉被蜷縮著卻依舊唇齒發顫。
不知不覺,我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我是被一陣瓷器擊碎的聲音吵醒的。
醒來便見到蕭錦陽怒氣衝衝站在我的床邊,一雙眸子猩紅死死盯著我。
他的身旁還站著楚凝兒和一位太醫。
正當我不知道發生了何事疑惑之時,楚凝兒率先開口:
“恭喜太妃了,您如今懷了先皇的骨肉已有近三個月,馬上就要給我們陛下添一個幼弟或者是幼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