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妹妹的婚事定下,就再也沒有轉圜的餘地。
我隨著賀愷應酬,眼神卻不自覺地停留在嚴澤身上。
他的手臂緊緊環著妹妹的腰,把她寶貝似的護著,垂眸看向妹妹時的眼神寵溺溫柔,嘴角一直掛著幸福的笑容。
我心涼的徹底,曾經他也是這樣護著我的。
可現在他的眼睛裏隻有妹妹,連半分都不肯給我。
眼淚不可抑製的滾落,我揪著痛到麻木的心口,大口喘著粗氣,眼前一陣一陣發黑。
周圍的人被我嚇了一跳,賀愷則眼神涼薄地看著我。
這時爸爸走過來,看著我表情不悅:“大喜的日子,你這又是怎麼了?”
我靠在妹妹身上,用了藥,胸口的悶痛感好多了。
“沒事,哮喘犯了。”
我艱難的扯出一絲笑容。
我從小就有哮喘,有心之人一查就能知道,這個借口也說得過去。
最重要的是我不能在人前表露一丁點對這段聯姻的不滿,因為爸爸不會允許我的婚姻有半點閃失。
賀家需要爸爸的權,爸爸也需要賀家的錢。
我休息了一會兒後就換上得體的笑容去到賀愷身邊。
與嚴澤迎麵撞上時,我壓下眼底的苦澀,麵不改色的與他擦肩而過。
賀愷脾氣陰晴不定,我不想給他留下任何拿捏我的把柄。
嚴澤心思通透,我更不想讓他知道我也是重生歸來,畢竟那樣就顯得我太過可悲了。
我和妹妹結婚的日子定在一天。
前世也一樣,但我嫁的卻是溫潤如玉的嚴澤。
新婚夜,他會笑著為我揉酸脹的小腿,寵溺的看著我數禮錢,笑我是小財迷。
每天醒來,他都會給我一個早安吻。
知道我喜歡吃某家小籠包,他會推遲會議開車繞著半個城市幫我買回來。
我生日時,他準備了白日焰火,在五彩斑斕的煙霧下,他虔誠的親吻我,許願白首不相離。
我好想念溫柔的嚴澤。
可是再想念又有什麼用呢?
一些從前不曾在意的細節漸漸攻擊著我的甜蜜回憶。
結婚紀念日時,他花重金,照著我的樣子打造了一個玩具人偶,說是要以此來紀念我們的愛情。
可是人偶與我的模樣隻有三分相似。
嚴澤看似不滿:“這廠子技術不行,都沒有做出我老婆的一分美麗來。”
我信了他的話。
隻是妹妹死後的那天夜裏,我就看他緊緊抱著人偶,不停的啄吻人偶的矽膠唇,壓抑的低語:“我真的好想你......”
明亮的月光照射在人偶的臉上,眼角那顆淚痣越發的清晰。
我頭皮發麻,那張臉分明不像我,倒像我死去的妹妹!
之後他夜裏睡不著覺就盯著我看,眼底是壓抑不住的痛苦。
那時他眼裏看的,心裏想的究竟是誰,不言而喻。
嚴澤從始至終都沒有愛過我。
所以他重生歸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求娶妹妹,讓她脫離苦海。
她不忍心妹妹被賀愷欺辱,不肯讓她重蹈覆轍,便狠心推我入深淵。
嚴澤,是想讓我替妹妹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