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征的青梅離婚,帶著自閉症的兒子回來。
他幫母子兩個在同小區租了房,把我們家的東西往那邊搬,二十四小時隨叫隨到。
“她們無依無靠,隻有我一個親人了,我沒辦法袖手旁觀,你能理解的吧?”
我努力理解,盡力大度。
直到他非要帶我的邊牧去陪他幹兒子玩。半個小時後,邊牧自己跑回來,眼球流著血。
“你的狗把陽陽抓傷了,我不希望在家裏再看到它。”他在電話裏怒不可遏。
好,你不會再看到它,也不會看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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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著大米,心如刀絞,盯著前麵,不敢再多看它眼睛一眼。
“嗚嗚——”
它用腦袋蹭我,還在安慰我。
寵物醫院不遠,就不到十分鐘車程,我覺得度秒如年。
醫生說大米左眼是銳器所傷,比較嚴重,眼球應該保不住,需要摘除。
我沒辦法原諒自己。
陽陽今年五歲,第一次見到大米就主動互動,想伸手去摸大米,這讓他媽媽趙越和陸征很驚喜。
那之後陸征就經常帶大米過去,我也沒反對,畢竟是對孩子有好處的事,功德一件。
我以為今天也會像平時一樣,陪陽陽玩一個小時後,陸征帶著大米回來,我獎勵它零食犒勞它的辛苦工作。
我信任陸征,除了我,他是這個世界上最愛大米的人。在大米眼裏也是,第一愛媽媽,第二愛爸爸。
我相信他不會讓大米收到一點傷害,就算發生特別特別小概率的大米傷了人的情況,他也會相信、維護大米。
我大錯特錯。
陸征給我發了一張照片,陽陽左臉被抓了兩道,血印從眼角到下巴。
什麼話都沒說,無聲的譴責:看看,你的狗把我兒子抓成什麼樣了。
真可笑。我的大米聰明懂事通人性,絕對不會主動傷人。
大米做完手術,我陪它等麻藥勁兒過去,喂它吃東西,不住地跟它說對不起。
它見我哭了,虛弱地抬起腦袋,舔我的手。
天快黑了,陸征給我打電話,仍然怒氣衝衝:“你在哪兒?”
我回到家,看見大米的食盆和水盆都被踢翻了。
“那個畜生呢?”
“你不是說不想看見它了嗎?”
他聽我這麼說,語氣緩和了一點,“它養不熟,以後你要是想養的話,就養一條小的,泰迪貴賓不都挺可愛的。”
“越越和陽陽折騰了半天都累了,你簡單煮點麵條或餛飩吧,我們一起送過去,你順便也跟她們道個歉,陽陽今天被嚇壞了。”
“哦對了,陽陽不吃蔥薑蒜和香菜,別忘了。”
我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人,轉身進了廚房。
燒水的時候,我跟陸征要手機,看我的快遞到了沒有。
他遞給我,看見我打開監控軟件立刻急了,把手機打進了垃圾桶裏。
裏麵是大米的玩具。
“沒事,一會兒去她家再看。”
我拿來大米的狗糧倒進了鍋裏。
“你想幹什麼?”
我微笑:“做晚飯啊。豬狗不如的東西,吃我大米這麼好的糧食,我都覺得糟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