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而忙碌的生活並沒有持續多久,我就在電視新聞上看到了鄭家千金與柳家公子即將訂婚的消息。
我仍然有些難以置信。
鄭家與柳家是世代交好的世交,我與鄭若冰更是自幼便訂下了婚約。
即便在我走失的那段時間裏,鄭家也曾積極地協助我的父母登報尋人。
在我被找回之後,鄭家再次登門,重提婚事。
這些年來,鄭若冰曾對我許下過許多愛的誓言。
我知道,我真的不應該再相信她了。
當晚,我回到柳家,看到一家人整整齊齊地坐在客廳裏。
母親率先開口,語氣平淡得仿佛在談論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
“明宇,你回來了,正好,我們一家人坐在一起,好好商量一下你弟弟的婚事。”
父親也緊接著說道:
“阿銘在那場火災中受到了不小的驚嚇,精神狀態一直不太穩定,隻有若冰在他身邊的時候,他才能稍微好一些。所以,我們打算把這門婚事讓給阿銘,你不會有什麼意見吧?”
鄭若冰難道是他們手中的一件玩物嗎?
可以隨意轉手贈人?
我心中湧起一陣難以言喻的荒謬感,忍不住在心裏冷笑。
從我被迫將房間讓給柳銘的那一天開始,所有的一切,包括我曾經救助過的流浪貓,甚至連保送名額......似乎都可以隨意地被冠上柳銘的名字。
即使柳銘對這些東西毫不在意,我至今仍然清晰地記得我將那隻可憐的小貓帶回家的情景,以及它最終慘死在柳銘手中的模樣。
我緊緊地攥著拳頭,沉默了片刻,才轉向一旁的鄭若冰,語氣平靜地問道:
“你答應了?”
鄭若冰的眼神有些躲閃,不敢直視我的目光,她低聲說道:
“這是目前唯一能夠讓阿銘好起來的辦法了,明宇,你能夠理解的,對吧?”
“既然你們都已經決定了,又何必多此一舉來問我呢?”
我麵無表情地回應道,然後便準備回到我那間勉強可以稱之為“房間”的閣樓。
然而,姐姐卻突然攔住了我的去路。
“柳明宇!”
她怒容滿麵地瞪著我:
“你怎麼可以如此冷血自私?我的弟弟他生病了,再說你現在隻是一個有案底的人,又有什麼資格配得上若冰?”
“明宇。”
鄭若冰輕輕地拉住了我的手,語氣中帶著一絲懇求:
“我並沒有覺得你配不上我。我隻是想先陪在阿銘身邊一段時間,等他的病情穩定下來,我們再結婚,好不好?”
見我仍然沉默不語,她繼續說道:
“畢竟當初是他割肝救了我,我不能辜負他。再說,他也是你的弟弟......”
鄭若冰的話像一根沉重的木棍,狠狠地敲擊在我的心頭。
一瞬間,我感到一陣氣血上湧,頭暈目眩。
明明是我割的肝,為什麼現在卻變成了柳銘的功勞?
“鄭若冰,你相不相信,救你的人是我。”
我竭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聲音不大,隻想盡量掩飾住自己微微顫抖的嗓音。
“柳明宇!”
父親勃然大怒,指著我的鼻子罵道:
“你真是卑鄙無恥!這種人盡皆知的事情你也要撒謊,你到底有多想和你弟弟爭寵?”
“我告訴你,你永遠都比不上你弟弟!”
我沒有理會父親的咆哮,隻是默默地注視著鄭若冰。
當我看清她眼中的失望和不信任時,我便已經明白了她的答案。
我沒有再做任何辯解,也沒有聽清柳銘在一旁說了些什麼,隻是默默地轉身回到了我那間狹小而陰暗的閣樓。
沒關係,還有三天,蘇訪風教授就會來接我了,我永遠都是蘇訪風教授心中最驕傲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