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看到黑衣人也不動，書劍這才鬆了一口氣，可正在這時，趴在地上的黑衣人竟然又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站了起來，仔細一看，竟然一點傷口也沒有。冬郎無法動彈，書琴昏倒過去，怎麼辦，怎麼辦，書劍不斷的問著自己。黑衣人卻不想給他這個機會，猙獰的一笑，拿出三粒藥丸，向著冬郎走去，在他看來，書劍沒有什麼威脅，書琴昏死過去，隻有這個冬郎說不定會來一個垂死掙紮，還是盡早除掉的好。

“小家夥，你要是不多管閑事，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可是誰讓你那麼多事。那麼，再見吧。”說完，就把藥丸塞到了冬郎嘴裏。一邊的書劍則是不斷的掙紮著，“住手，住手！”他看著才認識幾天的，按道理還算是自己師兄的冬郎，就這樣倒在了自己麵前，卻無可奈何，看到了黑衣人正在向自己走過來，他忽然之間有些後悔，要是當初不多管閑事該有多好，回到師傅那裏頂多是挨一頓罵，而不是像現在會送了性命。可是，一切，似乎都晚了。

黑衣人一步，一步的走了過來。“你是自己吃呢？還是我幫你？”。黑衣人笑著，雖然隔著麵紗看不清他的麵容，但可以想像的出，此刻，麵紗下，會是多麼扭曲的麵容。此時書劍身體胡亂的扭動著，希望可以擺脫壓在身上的冰塊，可是，那冰塊實在是太過巨大，竟然是一點都沒有移動，沒想到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要是沒有讓冬郎築起冰牆，現在的自己說不定還能周旋一二。

黑衣人拿著藥丸的手，一點一點的靠近，三步，兩步，一步。藥丸靠近了書劍的嘴唇。“罷了，生死有命，師傅，徒兒辜負了您的期望，希望來生再做您的徒弟。”書劍閉上眼睛放棄了抵抗。一瞬，兩瞬，三瞬，本應送到嘴邊的藥丸卻遲遲沒有動靜，反而是一滴黏糊糊的東西滴到了嘴唇上，有些腥腥的，書劍一睜開眼，一把劍正懸在自己頭的上空，那把劍直接穿過了黑衣人的胸膛，滴到書劍嘴裏的正是順著劍身滴下來的血。又聽到“噗通”一聲，書劍側頭一看，冬郎正坐在地上喘著粗氣。

“冬郎，冬郎，你沒事吧。”書劍看著冬郎，急切的問著。

“沒事…沒…事”。此刻，冬郎目光呆滯，身體也有些哆嗦，“我，我殺人了，我殺人了…”冬郎不斷的重複著這句話，一個十五歲的少年，親手結束了一條鮮活的生命。冬郎坐在地上，手抱著頭，一點也不願意想起剛剛的那一幕。這時候，壓在書劍身上的冰塊開始慢慢融化，漸漸的，書劍也可以活動了。在書劍起身的一刹那，突然想起了什麼，腦海中突然將許多東西聯係在了一起。“冬郎，這是幻覺，是幻覺。”說話間，隻感覺眼前的事物都在慢慢消失，再加一睜開眼的時候，一切，又恢複了原樣，三個人依舊是在原地，隻是不知道‘水微’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崩潰了。冬郎慢慢的抬起頭，也知道了剛剛的一切都是幻覺。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說什麼。畢竟剛剛的一切太過真實。最後還是書劍先反應過來，“你們沒事吧？”書琴和冬郎都搖了搖頭。

“你怎麼知道這是幻覺？”冬郎不解的問著，也在此時，他內心的愧疚才消散了。

“很簡單，第一，我們這麼大的動靜，村民沒有一個被吵醒的，如果是村民中了迷藥的話，我們三個也不可能沒事。第二，剛剛他對著手無縛雞之力的我們，可以輕而易舉的殺死我們，但他卻沒有這麼做，而是給我們吃藥丸，說明他根本碰不到我們，隻能在遠處配合著動作喂給我們藥丸。三，也是最重要的，冬郎把壓在我身上的冰塊融化以後，我的衣服竟然一點都沒有濕。”書劍分析完以後，書琴和冬郎都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厲害，厲害。”兩個人不由自主的稱讚著。“厲害什麼，剛剛被嚇得什麼也想不起來，要不是冬郎在危急關頭一劍刺穿黑衣人，說不定我就在此長眠了。”書劍嘿嘿的說著。

“其實我還有一點不明白，就是冬郎，我明明看到他把藥丸送到了你的嘴裏，你怎麼沒事？”書劍不解的問著。

冬郎撓了撓頭說:“今天去采藥的時候看到了他，在回來的路上就感覺有些不太對勁，幸好早年和劉大伯學了一點醫術，找了一些草藥，吃下就沒事了。當時就有些懷疑今天遇到的人就是黑衣人，今晚上就假裝中毒，我想，如果真的是他的話，說不定能把他引出來，沒想到成功了。”聽到這裏，輪到書劍張大了嘴巴:“沒看出來，你小小年紀心機竟然這麼深。”

“是，是，你們兩個再互相稱讚一番，黑衣人又要逃走了。”書琴在一旁看著他們，原來到後來什麼都沒做的是自己。

“不急，他逃不掉。”書劍左手手掌一翻，右手手指在上畫了一個小鳥的輪廓，嘴裏念念有詞，手掌小鳥的輪廓也慢慢發光，最後那幾條線竟然直接脫離書劍的手掌，撲騰速騰的飛了起來。書劍對著小鳥說:“記住這藥味，出去找到來源。”那東西似乎聽懂了書劍的話語，撲騰的飛了出去。冬郎呆呆的看著，竟然還有這種法術？

看到冬郎的吃驚，書琴解釋說:“我哥正經的本事沒有，這些小玩意他會的倒是挺多的，就連我師傅也感到驚訝。”

“快走了，快走了。”書劍催促著，身影一晃，飛了出去。十幾個呼吸之間，三人就來到了村子邊緣的一間破舊的小屋旁，那隻小鳥在門前停了下來，而後消失了。“就在這裏。”書劍一邊說著一邊身影一頓，從飛劍上跳了下來。

“還不出來嗎？”書劍對著屋裏說著。

此時，門“吱呀”一聲慢慢的打開，“呦，來的這麼快。”那黑衣人依舊是戴著鬥篷，看不清麵貌。

“還不快快束手就擒。”書琴對著黑衣人嗬斥。

“束手就擒？就算我束手就擒，你們敢抓我嗎？哈哈。”黑衣人聽到書琴的話語，仿佛聽到了極大的笑話一般。說罷，黑衣人把鬥篷一扯，露出了真麵目。

“怎麼會這樣？”看到黑衣人的麵目，隻有十七八歲，大約和書劍差不多大的一個男子。三個人都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怎麼，被我的美貌傾倒了麼？”看到冬郎三人的驚訝，黑衣人又說著。順勢甩了一下頭發。

“哪那麼多廢話。”書琴提劍直接衝了上去。

“等等，你不能殺我。”黑衣人幾乎是喊了出來，匆忙之間從懷裏拿出了一塊玉佩一樣的東西，通體漆黑。拿出來之後，黑衣人就在往後退的途中不慎摔倒，看到那塊玉佩，書琴即將觸碰到黑衣人脖子的劍霎時停了下來。“你是‘毒閣’的人？”書琴一邊用劍指著黑衣人一邊問。“不錯，我就是毒閣的人，你來殺我呀，你來呀。”黑衣人看到書琴的停頓，哪還有剛剛的冷酷詭異，現在就像一個小無賴一般。書琴聽到這話，作勢往前一刺。“你要殺了我，我和你沒完，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變成厲鬼也要纏著你，天天偷看你洗澡。”黑衣人被驚嚇的歪著頭閉著眼睛，一隻眼睛斜眯著，一口氣把這些話說完。“叮”一聲，書琴的劍飛到了黑衣人身後，直接插在了地上，書琴臉上也變得緋紅，“無賴，”說完，氣的她直跺腳，隨即一腳踹在了黑衣人肩膀，顯然，這一腳，她沒有動用真元，不過，這也讓黑衣人摔得四腳朝天。

“請問你是？”書劍往前一走，問道。

“不錯，我就是風流倜儻，英俊瀟灑，氣宇軒昂，滿腹經綸的‘毒閣’大弟子，金銘是也。”金銘揉了揉鼻子，站起來說著。

“聽聞‘毒閣’雖是以用毒聞名，但也不至於做起這殺人的勾當啊。”書劍有些不解。

“這個啊，好說，好說，就殺了三個人呐，兩個是曾經的強盜團夥的頭，經常做著殺人放火的勾當，最後被通緝，就剩了這兩個，這兩個人最近打算東山再起啊，我就順便送他們走嘍，還有一個不怎麼孝順，將八十歲的母親扔到了山上，屍骨無存，我也就懲罰懲罰他嘍。”解釋完，金銘還做出一副為難的樣子，似乎一點也沒有覺得有什麼大不了的。

“讓我們怎麼相信你？”書劍還有些不放心。

“憑你們不敢抓我。”的確，在‘毒閣’裏，擁有“墨玉”的人，基本上都已經等同於下一任閣主了，書劍三人還真的不能拿他怎樣。

看到書劍左右為難的樣子，金銘又說:“算了算了，我就同你們一起去問問村裏死的那幾個人的來曆就好了。”

四個人達成一致的協議之後，就趕回村民的屋子，此時的村民還在呼呼大睡。等村民醒來一問，果然，和金銘說的差不多，村民雖然不知道那兩個強盜的來曆，可也可以看出他們非常粗暴，對於那個不孝子，村民更是有目共睹了。冬郎他們謊稱黑衣人已經被殺了，屍體也丟在了遠處，這個陌生的麵孔則是剛剛遇到的同伴，聽到同伴兩個字，書琴不屑的看了金銘一眼，“流氓。”

事情解決，村民們懸著的心也放下了，原本有些死寂的村莊又恢複了熱鬧，村民們也不斷地挽留冬郎一行，讓他們多留下幾天，不過卻被他們拒絕了，他們還要趕回去赴命，看到冬郎一行如此堅持，村民也不好太過挽留，千恩萬謝的送走了他們，。

四人告別，金銘繼續在外曆練，冬郎三人則是回去複命。

“哎，毒閣的人真的好奇怪，身形也能變大變小，聲音也能變，真厲害。”冬郎情不自禁的感歎著，想起書琴那奮力的一擊，想起金銘用毒的巧妙，想起書劍的智慧，法術的繁多，好像隻有自己隻會玩玩冰。

“冬郎，你也很厲害呀，我和我哥都是你救的呢。我相信你以後會比閣主們更厲害。”書琴笑嗬嗬的說著。臉上竟出現一抹飛霞。

“對啊，冬郎，我也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