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後,魏長風的臉色突變。
他心中閃過心虛,但下意識去拉著許若棠的胳膊,臉上帶著一絲尷尬和寵溺的微笑:“棠棠說的什麼話,本王隻是隨口一說,是棠棠為人大度,你們還不快謝謝嫡小姐!”
許偌本就對許若棠惱怒不已,瞧見魏長風來了還不能為她撐腰,反而還要順著許若棠的話,心裏的悲憤更是濃烈。
她惡狠狠盯著許若棠,指甲掐入掌心,想著有朝一日,她一定要讓許若棠跪下,將娘親挨的這二十個板子還給她!
不僅如此,她還要用最讓許若棠痛苦的法子,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許若棠見許偌和文姨娘都沒說話,輕笑一聲,“到底還是不承我的情,若不然,怎麼會沒什麼動靜。”
這話好似點燃了許偌的怒火,她當即起身要發脾氣,被一旁極為虛弱的文姨娘拉住。
文姨娘壓住眼底閃過的恨意,忍著疼痛,跪趴在地上:“嫡小姐心善,文娘記著了,謝嫡小姐開恩。”
她還拉了拉許偌,叫她跟自己一起跪下。
許偌自然是不服,她不明白,魏長風都在這兒了,她為什麼還要給許若棠下跪!
若不是魏長風,許若棠怎麼可能會叫那些侍從停手?
除卻這個理由,這事兒本來就是魏長風該做的,若不然,占了她的身子卻什麼都不維護她?
哪兒有那樣的道理?
她許偌就不是肯吃虧的人,特別是許若棠製造出來的虧!
許偌不懂,可文姨娘明白啊。
她必須示弱,也必須拉著許偌示弱,要讓魏長風知道,她們娘倆聽話,聽從他魏長風的話,比許若棠好拿捏,比許若棠嬌弱。
這樣,魏長風才會心疼,對比之下,也才會覺著許若棠驕縱跋扈,等有機會,許偌再吹吹枕邊風,還愁魏長風不會厭煩許若棠嗎?
許偌是不知自家娘親的想法,她隻是直挺挺跪著,眼中恨意滿滿,越想越覺得自己委屈,眼淚也跟著落了下來。
她男子裝扮也是清秀,那眼角微微往下,便顯得有幾分楚楚可憐,倘若真為男子,也確實是龍陽之好所欣喜的男倌。
許若棠垂了眼眸,仿若關心詢問:“弟弟怎麼掉眼淚了?這般柔柔弱弱,輕易落淚的模樣,還有幾分可人,若是不知,還以為這是妹妹呢。”
“唉,說起來,弟弟也到了婚配年紀,怕是還沒娶妻,所以不曾被轉移注意力,總是惦記著後宅之中的事情,這對於一個男子來說,並非什麼好事兒呢。”
許若棠話音還沒落下,魏長風和許偌紛紛變了臉色。
許偌還未多言,就聽到魏長風尷尬笑著:“許偌年紀還不大,如今娶妻並非首等要事。”
“話雖如此,但這個年紀的我,都已經和你成婚了。”
對外說的許偌雖然是比許若棠小了一歲,可實際上到底年齡怎樣,還真說不好。
許若棠清楚的記得,母親曾經說過,她即將臨產時候,父親並未在府中,是身邊丫鬟打聽了,才得知許易昌在文姨娘那裏。
但那個時候她身子已經不容得動氣,可碰到這種事情,誰忍得住?
言梨娘生生提前了好幾日,把許若棠生了出來,也是因此,身體一直沒能休養好。
而後沒多久,許易昌帶著許偌母女二人,進了府。
想來,許若棠和許偌的年紀就是一樣大,指不定,許偌還大一些日子。
魏長風臉色變了又變,強行換了話題:“怎的牽扯到這個上麵了,這裏冷,棠棠,罰也罰了,還是叫文姨娘趕緊上藥,免得傳出去,對你名聲實在是差。”
“也是,不過走之前還是把話說清楚了,長風,你貴為攝政王,可否利用便利,給弟弟尋個美差?”
許偌下意識要反駁,再次被文姨娘拉住。
魏長風更是愣住,正要說話,被匆匆趕回來的許易昌截去了話頭:“這個可以,王爺,小兒愚笨,如今未能尋得差事,還望王爺能看在他是若棠弟弟的份兒上,行個便利。”
許易昌已然是要答應,甚至還有催促之意,他也見不得自己的兒子總是跟在他母親身邊,還哭哭啼啼的,跟個女孩兒一樣。
這樣他怎麼放心把侯府交出去?
最主要的是,攝政王的身份實屬高貴,就算是隨隨便便尋個差事,也比他勞心費神找出來的要好。
許偌此時終於忍不住,聲音有些尖銳,她恨恨地看了眼許若棠,怒道:“不必!我自己能尋得好差事,不必攝政王幫忙!”
許易昌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正要說話,瞧見魏長風盯著許偌的眼神古怪,以為他是生氣於許偌的拒絕。
對此,他看著許偌的眼神,也淩厲起來。
魏長風好似也被她這般帶刺的聲音給刺激到,冷哼一聲:“不必就不必,本王哪兒有那般閑工夫?”
在場幾人心裏都是一沉,隻有許若棠好暇以整地看著他們之間咬來咬去。
但說實話,許若棠清楚知道自己的三言兩語並不會就此讓許偌和魏長風之間產生間隙,許偌手段多得是花樣。
稍稍不入流一些,魏長風被她勾得便什麼都答應了。
所以,這事兒不能靠魏長風良心發現,許偌就算是沉寂不耍手段,對現在的局麵也不會產生任何改變。
許偌好似察覺到魏長風的生氣,趕緊說道:“我方才從學堂下學,如今沒有任何經驗,還需曆練,倘若真的尋了差事,又做不好,無論是對侯府還是對王爺來說,都會丟臉!”
“所以兒才拒絕,父親莫要生氣,是兒瞧見母親受苦受難,傷口又未處理,著實有些心疼著急,這乍一聽姐姐轉移話題拖延時間,才稍稍沒克製住脾氣。”
越說她眼眶越紅,好似真的特別心疼文姨娘一般。
許若棠見她三言兩語又把話題扯到自己身上,心中冷笑,嘴上卻沒放過:“成家立業,先成家後立業,弟弟不願婚配,又不要幫著尋差事,在我看來,自是不願立業,這樣怎麼堪當大任?父親如此勞累辛苦,弟弟倒是忍心。”
“罷了罷了,終歸是我嫁出去了,連父親都不能關心一下了,若不是為這侯府,我至於浪費這口舌?”
三說兩不說,又把火轉到了許偌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