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懷瑾見義勇為,救下了一個想要輕生的女孩。
她說,自己身患絕症,隨時有可能發病離開。
唯一的願望就是能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
於是裴懷瑾背著沈綰偷偷和她談起了戀愛。
帶她去馬爾代夫度假,去冰島看極光,去非洲看動物大遷徙......
甚至謀劃著,給她一場盛大的婚禮。
於是沈綰預約了假死服務,在裴懷瑾結婚當天,她將踏上一架注定要失事的飛機......
......
沈綰失魂落魄地走出會所。
有客人認出了她,在背後竊竊私語。
“那就是裴總的女朋友吧,長得可真漂亮,怪不得裴總這麼愛她呢。”
“聽說兩人青梅竹馬,愛情長跑十年了,裴總把人看得比眼珠子還緊。”
“你不知道吧,裴總真是純愛戰神,高考時為了和女朋友上一所大學,空了整整三道大題。”
沈綰垂下眼,遮住眼底的嘲諷。
京市內人人都說,裴懷瑾愛沈綰愛得發狂。
可誰也想不到,就是這樣的裴懷瑾,此刻正在包廂裏,向另一個女人求婚。
前幾天,沈綰收到了一條匿名短信。
說裴懷瑾會在今天求婚。
她滿心歡喜等啊等。
卻在即將推開包廂門的刹那,聽到了一陣起哄聲:“答應他!答應他!答應他......”
沈綰伸出的手頓在半空,小心翼翼推開了一道門縫。
裏麵全是她和裴懷瑾共同的好友。
他們拿著手機錄像,不斷發出歡呼聲。
包廂的正中間,是裴懷瑾和他救下的小姑娘。
女孩眼睛紅紅的,像小兔子一樣楚楚可憐。
半跪在她麵前的男人,沈綰再熟悉不過,是她愛情長跑十年的男友。
裴懷瑾臉上帶著誌在必得的笑,篤定麵前的女孩一定會點頭。
果不其然,女孩點了點頭。
他順勢起身為她戴上戒指,“清清,過幾日我再為你舉辦一場婚禮。”
周圍的歡呼聲更大,聲音砸在沈綰心裏,生生砸出了幾個大坑。
恍惚中,她想到了裴懷瑾像向自己告白的時候。
那年他們不過才十八歲,比包廂裏的女孩還要年輕。
裴懷瑾買下了全城的白玫瑰,緊張到直接雙膝跪地,聲音顫抖著問她,“綰綰,你願不願意做我的女朋友?”
一直到她點頭,男人才卸了全身的力氣,抱著她喜極而泣。
也就是從那天起,裴懷瑾滿心滿眼隻有她一個女孩。
明明是他先動心,可先背叛的卻也是他。
既然如此,她就假死離開,讓裴懷瑾再尋不到她的蹤跡。
沈綰胡亂抹掉臉上的淚水,抬腳離開包廂。
剛打開車門,手機就收到了消息。
是一張昏暗的照片。
看上去是在包廂裏,有兩隻手十指緊緊相扣。一隻手上戴著鑽戒,另一隻手的無名指上有一顆紅色的小痣。
【你十年都沒等到的求婚,我等到咯。】
沈綰的心口驀然一痛。
那是裴懷瑾的手。
那樣的小痣,沈綰手上也有一顆。
曾經他說這是他們天生一對的象征,如今卻成了佐證他出軌的證據。
沈綰熄滅屏幕,強壓下心口密密麻麻的疼痛,然後開車回家。
剛到家不久,裴懷瑾進了家門。
他從背後抱住沈綰,腦袋放在她脖頸邊蹭來蹭去撒嬌。
“綰綰,我好想你。每次應酬完想到你在家等我,就好幸福。”
這樣親昵的姿態,幾乎要讓沈綰以為剛剛在包廂中看到的一切都是錯覺。
可一陣若有若無的甜香鑽進了她的鼻尖。
混雜著裴懷瑾身上常用的木質香,兩股味道糾纏在一起,難分難舍。
沈綰莫名有些惡心。控製不住幹嘔出聲。
裴懷瑾瞬間慌了神色,立刻輕拍著她的背,“綰綰,好端端的怎麼幹嘔了?”
沈綰壓下胸口的惡心,隨意揮了揮手,“今天吃壞了東西,有些不舒服。”
裴懷瑾如臨大敵,接了一杯溫水遞給她。
“我明天就去考個廚師證,往後你的一日三餐我必須要親自把關。”
十年來,她的一丁點小事,裴懷瑾都會當成天大的大事來對待。
有一次她晚上做了噩夢,不小心按到裴懷瑾的電話。
那頭一聽見她的驚呼,直接坐著紅眼航班從國外趕回來,隻為陪她睡一覺,第二天又匆匆回去。
沈綰抬眸看他,臉上的擔憂和愛意都那麼真實,完全不似作假。
她不明白,男人竟真的可以同時愛兩個人嗎?
沈綰強扯出一絲笑,輕聲道,
“沒有那麼嬌氣,下次我注意點就好了,你工作這麼忙,還是......”
話還沒說完,門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裴懷瑾起身開門,待看清外麵的人時瞬間變了臉色。
他的聲音裏帶著怒氣,“你怎麼來了?”
一道甜膩的女聲響起,“裴總,客戶要的資料您忘帶了,我特意給您送來。”
沈綰順著聲音看過去,倏然瞪大了雙眼。
是包廂裏的那個女孩。
她的手死死抓著沙發布,控製不住顫抖。
裴懷瑾抿了抿嘴,臉上閃過一絲心虛,“這是公司新招的助理,來送資料。”
女孩笑意盈盈看著沈綰,自我介紹。
“嫂子好,我叫祝清清,是裴總的私人助理。”
她特意加重了“私人”二字,在裴懷瑾看不到的地方做出挑釁的神情。
沈綰勉強笑了笑,沒有接她的話茬。
裴懷瑾催她離開,“送完東西就趕緊走吧,你一個小姑娘大晚上不回家在外麵多危險。”
他做足了前輩姿態,可聲音裏卻帶著連自己都察覺不到的關切。
祝清清輕咬下唇,怯怯地看他,“裴總,電梯壞了。我走樓梯害怕,你能不能送送我?”
聽見這話,裴懷瑾微微皺眉,不耐煩地嗬斥,
“沒看到我要陪老婆嗎,不過幾層樓,能有什麼危險。”
祝清清眼眶瞬間發紅,耷拉著嘴角走出去。
關門後,裴懷瑾肉眼可見的煩躁,頻頻望向門口。
他心不在焉與沈綰聊天,再又一次沒聽清她說的話後,猛地站起身。
“綰綰,我想起有些資料落在了公司,我現在回去取。”
說罷,不等她回答,就急匆匆開門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