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爬上樹梢,半醉的芷楓,輕聲哼起景墨從前教她的那些歌謠,仿佛自己還是從前那個無憂無慮的小姑娘,她第一次後悔向景墨表白,如果她把心思壓在心底,景墨是不是還會如從前般對她?可這世間哪有如果,更無回頭路可走。
如今這女兒紅,也隻有她一人在喝,就當是為自己踐行了!
芷楓回到住處的時候,看見彩蝶居然在自己的房內。
“你怎麼會在這裏?”
彩蝶已經氣的雙目通紅。
“芷楓,真沒想到,你居然偷偷準備了這些,景墨燒了你的嫁衣,還不能讓你死心嗎?”
她手指著的,是師娘為她準備的嫁妝,她看一眼,便知道彩蝶誤會了。
“你是想在我和景墨成親那天,破壞我們的婚禮嗎?真是癡心妄想!”
芷楓不知該如何解釋,也不想解釋。
“我沒想那麼做。”
“那你為何會有這些東西?”
彩蝶的歇斯底裏,讓本就有點醉意的芷楓也沒了好脾氣。
“我有這些跟你有什麼關係?你隻管嫁你的人,我的事憑什麼要你管?”
彩蝶卻瘋了一樣的衝過來,芷楓被她措不及防地抓壞了胳膊,疼痛讓她恢複了一點理智,她已經忍了太久,難道她做的讓步還不夠多嗎?
她想攔住彩蝶破壞嫁妝的手,卻被人打了一耳光,芷楓隻覺得臉上一熱,她震驚著回頭,對上景墨的滿眼怒火。
“他是我的妻子,你說憑什麼?你對長輩,連最起碼的尊重都沒有嗎?”
芷楓捂著發燙的臉頰,想問問他,彩蝶算哪門子長輩?
可她委屈地張不開口,也解釋不了一句。
“景墨,她一直不喜歡我,我還是走吧!”
景墨抱住彩蝶。
“做錯事的是她,走也應該是她走!”
芷楓不怒反笑,她會走的,會在他們眼前消失的幹幹淨淨,她不想和他們爭辯,轉身收拾被彩蝶弄亂的嫁妝,那都是師娘精心挑選的,她不允許別人破壞。
“你還執迷不悟吧?好,那我就燒了這些東西,我看你還如何惦記!”
景墨的話音剛落,手心便聚集了一團火焰,芷楓仿佛看不到一樣,專心地收拾著東西,如果景墨下得去狠心,那她就和這些東西,同歸於盡。
景墨以為她會躲,可她沒有,當她的衣衫燃起時,芷楓好像沒感覺到痛,她唯一的念頭,就是這一切,終於要結束了。
景墨呆愣著看向芷楓,忘記了去滅火,聽見動靜趕來的瓊寒,趕緊用法術滅了火,他把芷楓抱在懷裏時,她後背的皮膚,已經被大火燒毀了一大片,血水從她的後背一點點滴在地上,可她卻感覺不到一點疼痛。
“景墨,你到底在幹什麼?”
瓊寒第一次對這個師弟動怒,他不明白兩人這兩年,為什麼漸行漸遠,景墨甚至會做出傷害芷楓的事。
“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混蛋?”
景墨似乎才反應過來,想上前卻無法動彈一步。
“是她自己不躲避的,活該她自作自受。”
彩蝶突然捂著肚子,拽住景墨的手。
“我有點不舒服,我們走吧。”
景墨連忙俯身抱起她,臨走時還不忘瞪一眼芷楓。
“別以為受點傷,我就能原諒你對彩蝶的不敬,再有下次,我不會放過你。”
芷楓嘴角露出一抹慘笑,不會再有下次了,等她出關,正好是他大婚那天,她也會出嫁,他們此生,都不會再見麵了。
師娘心疼地為芷楓塗藥。
“一個女孩子,要是留了疤痕,可如何是好?”
芷楓拽著師娘的手安慰。
“沒關係的師娘,誰會掀起我的衣衫看呢?”
可淚水卻止不住地流,她的心比後背更痛,景墨的那些話,讓她徹夜難眠,原來那句話是對的,被偏愛的才會有恃無恐,她早就沒人偏愛了。
芷楓不聽師父和師娘的勸阻,帶著傷去閉關練功,每天都練到口吐鮮血,終於在大婚的前一天,突破了最後一層。
“芷楓,明天你師叔大婚,你要參加完婚禮再走嗎?”
師娘小心翼翼地問她,經過閉關後的芷楓,眸色淡然,她搖搖頭。
“師娘,麻煩你幫我準備好一切,明天小師叔成親時,我便出嫁,我和他,就不見麵了。”
這一世,他們互相虧欠,還不完的恩情也到這裏吧,她總得學會過沒有景墨的日子,前方未知的一切,都讓芷楓沒有半分畏懼。